为了避开那些烦人的眼线,尹秀一行人并没有沿原路返回,直接从港口出发前往敦灵。</p>
而是沿着铁路一路西进,打算到达诺曼底地区后,再乘船回到敦灵。</p>
于是这时候他们三人坐在火车包厢里,一路欣赏着外面高速后退的风景,一边给面包涂黄油。</p>
“在柏灵,贵族们涂黄油都是先从两边涂起,用刀子画出一个完美的边框,带一些弧度,然后才画着圆圈,让刀尖带着黄油沾到中间去的。</p>
像你这样的话,其实不太合规矩。”</p>
劳拉芳娜试图纠正尹秀的手法。</p>
然而尹秀只是将面包递给她,“是不是顺时针涂法和逆时针涂法也有区别?”</p>
劳拉芳娜愣了一下,终于还是接过面包,放到嘴里,含胡说道:“我好像没听说过。”</p>
“那等你回去了,再跟那些贵族说明白吧。”</p>
说到这里,尹秀又好奇道:“话说表妹,你在一个地方待这么久,就不怕别人发现你过了七八年都没什么变化。”</p>
劳拉芳娜咀嚼着面包,淡淡道:“这我自然有考虑过,所以我每过十年便换一个地方住,从一个城区,搬到另一个城区,有时候也换个地方居住。</p>
十年前可能还在布鲁塞尔,十年后就到了西西里。</p>
而且我只是个收藏家,又不是什么交际花,所以那些地方的人可能几乎没怎么见过我。”</p>
“这么说你还是个宅女啊。”</p>
尹秀也咬了一口面包。</p>
“宅女?宅女是什么?”</p>
“就是整天待在屋子里,很少出门的人。”尹秀含糊道。</p>
“也可以这样说。”</p>
劳拉芳娜点头道:“我跟那些人又没什么好聊的,即便很多时候那些大贵族,银行家都要找我借钱,商量利息,我们也只通过信件交流,我会用笔名。”</p>
“所以,卡列琳娜也是你的笔名之一?”罗维杵着下巴问道。</p>
“不,那是我临时想出来的名字而已。”</p>
劳拉芳娜眼睛眯成月牙,“随时想出一个好像存在的名字,是淑女保护自己的手段,也是保持吸引力的必须技能。”</p>
“理解,完全理解。”罗维拍手道。</p>
三人说话的时候,列车员在外头摇着铃铛,沿着过道行走,一路不停地喊着:“美因茨到了,美因茨到了,到站的乘客赶紧下车。”</p>
等他从车头喊到车尾的时候,列车已摇摇晃晃地在站台上停下。</p>
“越过了这里,接下来就要进入弗兰西的国境了,向西北,前往诺曼底。”劳拉芳娜解说道。</p>
尹秀他们在包厢内,与外界隔绝开来,里面看不到外面,外面看不到里头。</p>
这样的一个包厢比普通的座位票价要高出几倍来,还是每个人高几倍。</p>
如果里面的人想知道外头的状况,便只有开门,或者静下来听一听外头的声音。</p>
尹秀这时候就在注意车上的状况。</p>
原先是一片的沉寂,然后好像所有的人刚刚睡醒一样,响起匆忙的脚步声和拖拉行李的声响。</p>
大概是之前经过的几处隧道,叫这些人都睡了过去,这时候才被人叫醒。</p>
罗维坐在靠内的一侧,也好奇地望向车窗外,这时候,月台上,刚从车上下来的乘客都脚步匆匆,拖着行李头也不回地跑。</p>
【大概是因为大城市的人,都是这样行色匆匆的吧,一种快节奏的生活,叫人喘不过气来的快节奏。】</p>
他这样感叹着的时候,眼角余光并未瞥见,在另一侧已有许多人上了车,重新将列车填满。</p>
停了不长的一段时间后,火车又摇摇晃晃地启动,随着尖啸喷出煤烟来。</p>
坐了一会儿后,罗维起身,看了一眼尹秀,“你急不急?”</p>
“什么叫做我急不急?”</p>
尹秀翻了个白眼,“你一看,就应该知道我身强力壮的。”</p>
“好,那我先去。”</p>
罗维推门往外走去。</p>
劳拉芳娜看着他的背影,不满道:“你们两个好像把我当做犯人一样。”</p>
“你要是犯人的话,我们就不是把你送回去,而是把你押回去了,还吃面包?不请你吃拳头都算不错了。”尹秀答道。</p>
劳拉芳娜看了看尹秀砂锅大的拳头,又想起之前被按进墙里的经历,不禁真的相信他的说法,那就是即便自己貌美如花,尹秀也绝不会留情。</p>
于是她庆幸道:“还好你是我【表哥】。”</p>
罗维并未听见这些对话,他只是相信两人一定会好好相处,当一对合格的旅途伴侣。</p>
大概是因为洗手间的味道太大,所以这台列车的洗手间被设置在后边,离着包厢这样的“商务舱”大概有三节火车皮的距离。</p>
罗维刚走进洗手间的时候座位上空荡荡,等他洗完手出来时,外边却坐满了人。</p>
清一色的西装长风衣,戴着毡帽,连神情都是相差无几的冷漠。</p>
罗维见到这奇怪的场景,也不以为然,只是哼着歌儿,慢悠悠从过道的中间穿过。</p>
“你名叫叮当,个样似蜜糖,平易近人清新开朗……”</p>
罗维摇头晃脑往前走时,后面突然有人起身,搭住他的肩膀。</p>
“老兄,请问……”</p>
话未说完,罗维肩头一动,后面那人还未反应过来,便被罗维一个过肩摔重重砸到地上,连带着地板也震颤起来。</p>
那是个彪形大汉,闷哼一声,还未感到痛,罗维又是一脚正正踩在他脸上,发出咯嘣一声骨骼错位的声响,使那壮汉晕死过去。</p>
几乎是罗维一脚踩下的瞬间,在罗维的右边,另一人掀开衣服,从腰间取出一把短刀,刺向他的肋下。</p>
罗维让过尖刀,一肘砸在那人面门,把对方整个人砸的倒飞起来,撞破车窗摔了出去。</p>
车窗外只传来一声闷响,还有车轮碾过什么的轻微颠簸。</p>
颠簸过后,整个车厢的人都跳了起来,攻向罗维。</p>
罗维守住过道,向前滑步,一拳砸在当先一人面门上,鲜血四溅。</p>
还未等血液落到地上,罗维已经转身,又是一脚踹向身后,几人被这一脚的力道压倒。</p>
后面的人被前面倒下的人一挤,不由地往后退了几步,正不知如何上前时,罗维却是自己跳了上来,又是在空中极其霸道的一脚戳中被推到前面的一个倒霉蛋胸口,肋骨崩断的瞬间压倒身后一片人。</p>
“接了个辣手的活儿啊。”</p>
刘荣把帽子摘下,挠了挠已不剩几根头发,还贴着一块狗皮膏药的头顶。</p>
<div class="contentadv"> 他和附近的几个兄弟,是这帮人里为数不多的黄种人。</p>
他们的穿着也与别人不同,浑身透露出一种廉价,轻便的感觉。</p>
“要是好做,轮得到我们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