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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马未动,粮草先行,粮草之前,更有大批斥候率先投入战场,双方各显神通,为的就是更早获悉对手军情,力求更快将获取的情报传递回国,若能提早一炷香,或许就能减少己方百余人伤亡,若是能提早半日,或许就能扭转整个战局!所以,除了上马能战的铁骑作为王朝中枢力量之外,各国也都会花费极大精力、财力,去培养大批斥候,大楚军神司空厉早年便是斥候出身。
阿善弩作为西平国征东大将军,虽不如司空厉、百里劲等人那般声名显赫,其实力却不容小觑,作为青壮一辈武将,阿善弩早在十年之前就致力于培养大批斥候,如今经过十年不遗余力的栽培,阿善弩麾下坐拥轻羽斥候八百人,配脚力最足的战马,携最精良的装备。若逢战事,有人不幸身死,最多三月,便会有候选新人补上,轻羽斥候人数常年稳定在八百人。
随着梁国十万大军集结鹤鼎城,阿善弩麾下四万将士也齐聚西平国边陲重地牢南城,两城相距不过五十里地,其中便有着令梁国众将士闻风丧胆的飞云涧,延绵纵深三十里,两旁山崖极其陡峭,山壁上更有孔洞无数,便于藏匿伏兵,涧宽却不过十余丈,极难通行。曹勃曾率兵攻打西平国多次,均在此地折戟。
第一批轻羽斥候已于一日前从牢南城秘密出城,渡过飞云涧,十人为一组,乔装打扮后,换上注定分辨不出真伪的户牒,原定三组人马先后进入鹤鼎城打探消息。为防止被梁国贼寇一网打尽,三组人马准备跟随鹤鼎城百姓一同入城,可曹勃深知阿善弩手下斥候的厉害,已于三日前下令封城,既不可出也不可入,凡敢接近城门者,一律关押在鹤鼎城大牢内,待到大战落幕后再一一审问,于是第一批十人不幸落网,好在有正儿八经的梁国百姓户牒在身,没有被当成西平探子就地正法。
随着第一批斥候出师不利,后续二十人不敢再轻举妄动,原路返回牢南城,并未带回任何有用军情,这算是阿善弩与曹勃交手数次以来第一次落入下风。
牢南城内,阿善弩身披重甲,站在飞云涧地势图前,十指交叉,口中念念有词,麾下其余将领都不敢上前打扰,只有阿善弩的义子,年仅十八如今却凭借彪炳军功在轻羽斥候中担任百夫长的杨祁南能在这种时候和阿善弩说上几句话。
“义父,如今轻羽营派出三十人,无功而返不说,更是被梁国狗贼扣押了十位兄弟,可要孩儿亲自去一趟鹤鼎城?”一名身材高大却稚气未脱的年轻斥候站在阿善弩身后抱拳问道。
阿善弩摇了摇头,沉声道:“南儿别冲动,这趟没能打探到军情,还害得十位弟兄身陷囹圄,是为父大意了。和曹勃打了这么多年交道,这厮也终于学聪明了。你放心,为父虽不知此次梁国到底出动了多少兵马,但有飞云涧这道天然屏障在,来再多人也无惧。”
杨祁南眼神炽热,狞笑道:“梁国好心好意给咱们送来军功,这份好意,咱们就勉为其难的收下了,届时必定会在牢南城前筑起一座座宏伟京观!”
阿善弩点了点头,突然说道:“曹勃一定猜不到我会派出一半兵力驻扎在飞云涧,更猜不到我会亲自带兵坐镇,南儿,若为父所料不错,此番战役会冒出几个你的敌手,可别让为父失望啊。”
杨祁南舔了舔嘴唇,眼中满是杀气。
鹤鼎城内,曹勃携座下三虎以及麾下其他几位大将正围着一张硕大沙盘进行推演,黄凡龙作为三虎之首的“出林虎”,看了看身边袍泽,率先说道:“诸位都是自家人,黄某也不多绕弯子,就有话直说了。飞云涧地势险峻,我大梁不知出征南下多少次,均在此地折戟,如今牢南城内探子冒死传出消息,此次还是有西平国率兵四万亲自守城,我大梁十万将士攻城之前,诸位可有法子让大军安稳渡过飞云涧?”
同为三虎之一的“锦毛虎”林望皱眉道:“两侧山崖虽然陡峭,原本绕行也不是不可,只不过这样的话,大军就需要耗费最少三日行程不说,还得经过那荒无人烟满是瘴气的毒沼地带,如此一来,飞云涧就成了前往牢南城的必经之路!阿善弩也必定会派人在两侧山崖上埋伏,为今之计,只有‘快马加鞭’,力求以快速通过换取最小战损。”
曹勃叹了口气,看向一旁的凌展,问道:“凌将军,你跟随青州王多年,本将想听听你的意见。”后者如今官居忠武将军,原本是李剑手下先锋,李剑封王青州后,凌展便转投了曹勃门下。
凌展皱着眉头,答道:“回将军,末将先前追随青州王打仗,精髓无非‘快、准、狠’三字,刚刚林将军也说了,如今飞云涧几乎成了通往牢南城的必经之地,也就成了双方必争之地,我大梁作为攻城一方,已然失了先机,既然绕道不行,干脆派出重兵抢占两侧山崖,一点点蚕食地盘,哪怕耗损一两万将士,只要大军能安稳渡过飞云涧,抵达牢南城,这场仗就有的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