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谷参赞见过的艹蛋的主儿多了,但是像陈太忠这种,敢公然宣称情治工作失败活该的,他还是第一次见到,不客气地说,要是换个人敢这么说的话,他不介意狠狠地收拾对方一下。
然而,说这话的是陈太忠,那他就只能将这份愤懑埋在心里了,离开驻欧办的时候,他暗暗发誓,一定要在领导面前给某人说点小话。
但是他这汇报上去之后,就再没什么回信儿了,很久之后他才知道,此事真的怨不得陈太忠,而是大家太急功近利了。
事实上,国家的情治机关并不是摆设,科西嘉民族解放阵线部分头目的名单,使馆这边也是掌握着的,不过,没有上级的命令,谁也不敢去主动联系——这是涉及到国际影响的问题,北爱、科西嘉、埃塔、基地……这些可都是相当敏感的组织。
当黄汉祥提出,由于巴黎奥申委的卑劣行径,我们有必要考虑适当接触接触一下flnc,以备不时之需的时候,大家这才发现,这是一个极好的出手的借口——往曰里不便下手,这次可是扯到虎皮了。
不过,这边还在商榷呢,陈太忠在那边已经出手了,这就让某些人感觉面子上下不来了,游击队怎么能比正规军还厉害呢?这可不行!
所以,黄汉祥才略略地一夸口,就被别人将人抢了去——事实上,皮埃尔此人的名字,确实也在某些大名单中,所以这人抢的就是干脆利落。
黄总未必喜欢别人这么搞,但是作为一个觉悟很高的汰渍档,他还是如实地强调了一下:这家伙未必保险,我还没落实清楚呢。
黄家老二的态度无可挑剔,而专业人士更是不会犯低级错误,都是干这一行的,谁还不知道这些?更别说有他的特意提醒了。
所以,一开始跟皮埃尔的接触,就是一个旅居巴黎的普通中国商人,看起来没什么背景的那种,但是没过了两天,大家就发现,这个商人被人盯上了。
情治机关办事,所谓的露马脚并不是很重要的,只要没被人抓了现行,赶紧拍屁股走人就行了,甚至有人在可能暴露了的时候,都敢赖在当地不走,仗的就是祖国强大,欺的就是对方不可能抓住自己现行。
这也是外交上的共识了,细数各个国家的外交人员,谁身上还没肩负一点不便说出的使命?无非是多和少、职业和兼职的区别罢了。
所以,对于某个棋子的暴露,谷涛倒是没特别在意,也就是说没有出离愤怒,相较而言,陈太忠的态度反倒更让他接受不了:活该……这就是你作为政斧工作人员该有的态度吗?
事实上,这话最后还是反馈到了黄汉祥的耳中,不过黄总也没表示出有多么意外,他只是冷冷地笑了一笑,“该说的我都说过了,要着急接过联系任务的也不是我,你们就没打听过那小家伙的外号?居然抢他的买卖,那是‘瘟神’来的……”
陈太忠自是不知道,老黄对自己的评价是如此地过分,他刚拍了桌子送走了谷涛,就接到了马小雅的电话,原来是邮件送达的通知到了。
他留给蒙勇的邮箱,是捆绑了送达通知的,所捆绑的手机就是一个无须登记身份的神州行号码,由马主播暂时保管。
这种情况下,若不是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一般人是不会查到的——就算事后想查,最多最多不过查到接收短信时的基站是哪个,连扇区都查不到,就更别说定位了。
反正燕京是首都,流动人口也是如此地多,顺着这条线想查出陈太忠真的很难,而且马小雅也无须说什么,就告诉他“邮件到了”足矣。
陈太忠上网一看,还真是邮件到了,蒙勇告诉他说,经过半个月的辛苦,他终于通过科尔联系上了科隆纳。
这趟联系还真不容易,科隆纳名声在外,对贸然求见者总是存着强烈的提防之心,蒙勇找到科尔的时候,就被盘查了好几天,总算还好,因为他是中国人,所以没有吃什么苦头,不过也被折腾得不轻。
然后科尔叫人来带走了他,带走的时候是蒙着眼罩的,坐了一天的车之后,被带进了一个陌生的房间,在这个房间,明显是科隆纳的人晾了他好几天,还百般询问,你找领导有什么事儿,是不是中国的官方派你来的?
得了陈太忠的机宜,蒙勇自然会宣称,他只是科西嘉民族解放阵线的同情者,跟中国官方没有任何的关系,此来就是想见见科隆纳,看看有什么帮得上忙的没有。
他这般的回答,似乎让科隆纳见他的兴致大减,过了两天,陪他的人都受不了啦,于是主动暗示——你得承认你是中国官方的人,头儿才会有兴趣见你。
然而对于这个原则,蒙勇是毫不犹豫地坚持住了,又过两天,人家都要撵他走了,他才吞吞吐吐地承认,好吧,我在中国官方也认识两个人,必要的时候,我会考虑帮你们引见一下,这就是我的底线了。
flnc虽然因为时常搞一搞爆炸啦暗杀啦什么的,被法国政斧定义为恐怖组织,但是不可否认的是,任何一个有着政治目的的组织,都极其渴望国际社会的承认。
所以,蒙勇才刚一承认自己联系得上中国官方,这边的态度立马变得大好,就说也别回头啦,就是现在好了,帮我们联系一下中国政斧吧?
对于这个要求,蒙勇断然地拒绝了——你们作为一个有着自己理想的组织,做事不要这么冲动好不好?大家先慢慢交往着,等条件成熟了,我自然会考虑此事。
这话是在理的,不过科西嘉人不讲理也习惯了,就说那你没必要见我们头儿了,你想帮我们做点事,那就给点活动经费吧,我们是[]武装,经费真的是最大的麻烦——是的,我们享受不到财政补贴。
钱我可以赞助你们一些,蒙勇对这个要求有准备,倒也没觉得意外,但是我不能给你,我是受了科隆纳的人格感召来的,我要亲手交给他,否则的话,我为什么不去找弗朗索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