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言昌盛吧?我没有他的电话,”秦连成却是记得此人,他接触言主任的次数,其实还远远赶不上陈太忠,可是他就是能记住此人的名字。
由此可见,有些人天生的能力不可小看,不过秦主任也确实没有记此人电话号码的理由,“我倒是有宫华的电话,你要吗?”
宫华是地北文明办的大主任,而且他本人又是地北宣教部的常务副,也就是这样的人物,才能跟秦主任对等来往。
“嗯,电话我记一下……不着急找他,”陈太忠真的不想第一个就找到宫华头上,这个块头有点大,而且,万一是那杨伯明没理,那他这就算丢人丢到省外了。
秦连成倒也不问他是什么事儿,而是将宫华的电话报一遍,才又笑着提示,“你找柳青云或者李大龙,他俩应该有他的电话……嗯,需要帮助了,你跟我打个招呼。”
“那太谢谢您了,”陈太忠笑一声挂了电话,拿起旁边的五个九拨号,顺便把自己的手机递给了记录号码的廖大宝,“帮我输进手机里,这人叫宫华,宫殿的宫,中华的华。”
“地北的省领导?”林桓在一边试探地问一句,他做人其实没有那么八卦,他不过是有点好奇,陈区长在地北认识什么样的人。
“宣教部的常务副,还算不上省领导,”陈太忠一边拨号,一边信口回答,然后电话接通了,“大龙,老主任说……你那儿有言昌盛的电话号码,给我说一下。”
他回答得轻巧,林桓却是禁不住跟徐瑞麟交换个眼光,省委宣教部的常务副……这怎么算,也是个铁铁的实职正厅,陈区长以前都不记此人的电话,真是……真是牛叉。
李大龙是真的记得言昌盛的电话,所以陈区长在下一刻,就打通了电话,两人先寒暄几句,言主任就表示了,通达市局我有熟人,这个案子我马上你帮你问一下。
过了才五分钟,言主任的电话就打了过来,“你问的这个案子,是杨伯明吧?市局说了……这个案情有点复杂,目前他们不好多说。”
“复杂不复杂的,我不关心这个,我只知道,杨伯明是北崇的人,我现在是北崇的区长,”陈太忠见他黏黏糊糊的,就有点不高兴了,“言主任你那边……压力很大吗?”
“这跟压力无关,”言昌盛干笑一声,“按理说,这个案情是需要保密的,但是你这么说,我就不能保密了……”
这起斗殴案,发生在今天中午,警方接到举报,赶过去的时候,四周围观的人已经很多了,地上血淋淋地躺着三个人,一了解才知道,刚才是一个汉子,跟三个人打架。
这汉子很牛气,以一对三不落下风,有两个人当场就被他打得躺下了,还有一个身中数刀,捂着肚子一瘸一拐地跑了几步,最终摔倒在不远处,不过汉子伤势也很重,挺了一阵也躺到地上了。
冲突的原因是什么呢?警察很想知道,但是旁边的群众纷纷表示说,我们就是打酱油路过一下,这个原因嘛,你还是问当事人好了。
其实这个时候,还是有人琢磨着,需要不需要站出来,为这个男人说句公道话——这年头说公道话的成本太高,而且那男人得罪的也不是一般人,大家要小心被人找后账。
不过下一刻,就没人琢磨着说公道话了,因为警察大致检查了一下,有一个已经死亡了,颈动脉被割破,心脏被扎穿——除非得罗天上仙来,才救得过来。
这种糊糊事儿,一般人躲都躲不及,谁还会凑上来?
3515章执念(下)杨伯明终于彻底地苏醒了过来,其实他一直认为,自己始终是清醒的,只不过有时候,身子有点软,想说的话说不出来。
警察怎么把他弄上车,怎么送到医院,又怎么铐着他输血,他心里都明明白白的,最多就有点像喝了酒,是那种身不由己的感觉。
而他最在意的事,却是因此而错过了,他好不容易再次见到了女儿,而女儿又再度消失在他的眼前,他真的无法抑制心中的怒火。
“你的生理指标正常了,有什么想说的吗?”一个警察始终在关注着他的反应,见他眼珠乱转,就出声问一句。
“我家大妮儿呢?”杨伯明茫然的眼光开始集中,他冷冷地发问。
“你说是,刚才你们打架,是为了一个孩子?”警察谨小慎微地发话,事实上,通过对围观者的询问,他们掌握了一些现场情况,只不过非常遗憾的是,围观的诸多人里,没有人愿意出面作证,他们甚至不需要明确地拒绝——我只是听说,好像是这么回事。
“那个孩子是我的女儿,”杨伯明的眼中,泪水汩汩而下。
“嗯,你继续说,”警察点点头,脸上没什么表情,这不是他心硬,实在是在这一行做得久了,见过太多类似的场景了。
“我还说什么?我找见我女儿了,她又不见了,”杨伯明实在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嚎啕大哭了起来,“女儿,是爸爸对不起你啊。”
杨伯明的木工手艺,那真是没的说,在阳州是数得着的,阳州的市场不大,高端木活儿并不多见,他要是本本分分地在阳州发展,一个月歇十天,也不愁挣两千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