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消息来自于市局,朱奋起听到这个消息之后,马上跑到陈区长办公室汇报。
“市局那边什么反应?”陈太忠却是没怎么在意,这件事北崇没有做错什么,《新华北报》又能怎么样?
“市局肯定是要他们先找市领导,说案子暂时保密什么的……理由很好找的,”朱局长有点奇怪领导的反应,他很清楚陈区长跟《新华北报》的关系,上次因为杨伯明父女的案子,他也成了新华北人笔下的“庸官”。
而且他也知道市政斧带给北崇的压力有多大,这次区里对孟志新和杨孟春的处置方式,更是隐隐表现出了区里对市里的戒备之心。
这个时候,你怎么就这么坐得住呢?朱局长犹豫一下,终于说出了诛心的话,“这些人来得这么快,要我看……他们的消息来源很可疑。”
“可疑就可疑吧,咱好像怕他似的,”陈太忠不以为然地摇摇头,“老朱,这个话你不要再跟别人说了,免得你被动。”
“我怕个啥被动?”朱局长不屑地哼一声,此刻不表忠心何时表?“我是担心北崇大好的局面,被一些鼠目寸光的家伙毁于一旦。”
哥们儿担心的是,你把我不在乎的消息传出去!陈区长听得有点无语,不过表忠心的话,他还是要奖励的,“卷烟厂建得差不多了,等建好以后,那里弄个警务室,分局出面协调一下,以后这些要紧地方的警务室,都是分局来协调。”
这就是区长对分局的补贴,走得还是明面上的账务,做警察的在灰色地带赚点钱不难,但是能这么正大光明赚钱的时候,真的不多。
“感谢领导的关照,”朱局长笑着点点头,然后脸又微微一沉,“那这个新华北报,要不要派人看着点?”
“随他们折腾,保持必要的关注就行了,”陈太忠无所谓地摆一下手,上次新华北报来采访,确实是抓住了他的痛脚,祸及家人了——这种事儿当事人可以理解,陈区长自己也有歪理,但不可否认的是,没有法律支持。
正是因为如此,上一次他没有光膀子出动,区里也仅仅是不接受采访,直到后来那记者的屁股实在有问题,他才授意别人,要受害者杨大妮儿一家带上乡亲去评理,让那些记者体会一下,什么叫受害人家属的愤怒。
这次可就不一样了,北崇人确确实实地都站在理上了,就算对方再颠倒黑白,还能颠倒到哪里去?真的诽谤过重的话,陈区长不介意派人去跨省抓记者。
他很淡定,但是隋彪就不够淡定了,仅仅过了一刻钟,隋书记就打来了电话,“太忠,新华北报的事情,你听说了吧?”
“听说了,由他们折腾去,”陈太忠轻描淡写地回答,他正在三轮镇物流中心,视察刚建好的煤炭堆场,“党委这边结对扶持的大棚数,有眉目了吗?”
党委最近搞了一个结对子扶持的活动,隋彪还要区政斧的资金支持,陈太忠搞这个活动大棚的时候,猛地就想起来,你们结对子扶持,可以搞这个大棚嘛——要不说这党委和政斧的工作,真的是相辅相成的,联系随处可见,一方若是脱离开另一方,干什么都要事倍功半。
这帮扶的内容就是,在点对点的扶持中,若是有干部发现,搞这个大棚可行,区政斧这边就会无条件地支持,虽然同样是要申报,但是无须抽签,报一个就有一个。
这么说起来,对其他农户似乎有点不公平了——合着跟领导沾上边,那就有便宜可沾?
事情不是这么简单地算的,北崇的大棚远未普及,移动大棚的产生,其目的也是为了普及,普通农户为了学种大棚,填申请了,对口帮扶的农户为了学种大棚,也填申请了——都是为了脱贫致富,这种情况下,优先考虑哪个?
自然是有干部帮扶的农户,农户都是一样的,但是大家不会种大棚,是因为闭塞,这个时候,干部的帮扶就很重要了,起码他们可以搞到普通农户不太好搞到的资料,有什么病虫害发生,他们也有能力尽快将人请到现场诊治。
没有哪个对口帮扶的干部,不希望自己帮扶的对象变好,这跟人品无关——搞得好就是一份业绩,搞不好就是一个污点。
如此一来,能部分调动干部们的主观能动姓,总比上班时间去打麻将要强得多。
还有就是,答应了干部们这个条件,他们下乡帮扶,也就有了起码的项目,可以引导大家思考一下东西,探索一些发展方向。
这样,干部们不会下去之后两眼一抹黑,感慨一声这里的人就是穷就是懒,每个月定期地挨几天蚊子咬,然后拍屁股走人——其实这是扶贫时最常见的现象,上面的干部下来之后沉不下去,下面的农户认为,你们来就是给我们送钱来的,扶贫款少了,我都要鄙视你。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对口扶贫已经搞成了这样的形式主义,而活动大棚做为一个具体的引导方向,可以一定程度上扭转这种风气。
不过这个事情,是党委口上发起的,陈太忠不会去关心,也就是偶尔问一下,党委开口太大,政斧这边就要缩减一点,省得发生大棚不够用的现象。
“这个还要两天,”隋彪信口回答一句,他的心思可不在这上面,“新华北报的人去了宣教部,被顶了,现在去了市政斧。”
“没必要理会他们,”陈太忠轻描淡写地回答一句,这真不是什么大事。
“我当然知道不是什么大事,咱们处理得一点问题都没有,”隋彪可没有他那么笃定,“但是……陈正奎要借此做文章呢?你还是再问一问康晓安吧。”
关于康晓安插手此事,陈太忠回来之后,也跟自己的搭档说了,无非是安定人心的意思,眼下隋书记心一急,就直接点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