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一个黑袍金云纹绣的男人，气场强大，目光从他们的船上瞥过，分外冷厉。</p>
像是带着敌意。</p>
可他分明不认识。</p>
他们是侧身，从那男人的角度，应当能看见程京妤的侧脸。</p>
恰巧这时候，孟非煦拿着帕子，替程京妤轻拭了唇角。</p>
徐慕卿说：“怎么似乎敌意很大，老孟，星洲最近有案子吗？”</p>
她还以为是什么案犯呢。</p>
程京妤没料到孟非煦的动作，她半途接过帕子，听见徐慕卿的话又朝外看去，想看看长得好看又敌意很大的是什么人。</p>
但那船恰巧左拐，与他们不同方向，船篷遮住了人，看不见了。</p>
“应当是看错了，”孟太守不当回事：“船上不止他，另外两个瞧着不像坏人。”</p>
船很快到了湖心。</p>
凉亭不大，但是孟太守身份显赫，可以上亭中小憩。</p>
总算短暂地着陆了，程京妤舒服不少。</p>
徐慕卿给她喂了两块橘子，看向歌女的古筝，突然道：“不如京妤弹一曲？”</p>
程京妤自小虽然没有母亲陪伴，但是琴棋书画不曾落下过。</p>
都知道她的舞一绝，在京都千金难求。</p>
但其实，她的琴更是犹如高山流水，悦耳至极。</p>
徐慕卿是听过的，她向来觉得，程京妤出身将门，但是身上的才气却完全继承了徐家。</p>
乐理只看一遍就能记住，信手拈来的谱子也很好听。</p>
但只有她听过，是以前程京妤回徐家，弹来哄外祖开心的。</p>
孟太守也起哄：“京妤弹一个，让你哥哥弟弟们听听什么叫技艺。”</p>
“妹妹的琴音，母亲确实夸赞多时。”孟非煦唇边凝着一抹笑。</p>
在自己家人面前，程京妤觉得也不算炫技。</p>
她默了默，点头说好。</p>
歌女让了琴，程京妤落座，她抬指试了琴音，轻拨两下，素指带起的是一片空灵的琴音。</p>
而后，她拨动琴弦，一曲自谱的音律响在湖面。</p>
游船纷纷停驻，不少人从船上抬出头来。</p>
从他们的眼神中就能看到惊艳。</p>
安静弹奏的程京妤，绯色裙摆被风撩起，盈盈如玉。</p>
孟非煦一直垂着眸看她，看她拨动琴弦的长指，和专注漂亮的脸。</p>
但程京妤却突然抬眸往某一处望去，那种被人盯住的感觉又上来了。</p>
这一次她很确定，不是那些船上游客欣赏的眼神，而是有人用专注的，不悦的目光盯着她。</p>
可她找不见那道目光在哪。</p>
一曲毕，湖面众人抚掌夸赞，都想让她再来一曲。</p>
而孟非煦已经挡在程京妤面前：“抱歉了各位，只此一曲。”</p>
重新返程回岸边，时间正好午时。</p>
惦记着程京妤没用早膳，孟非煦提议就近找茶楼用午膳。</p>
“去醉香楼！”孟非梦兴奋道：“醉香楼的鹅做的最好。”</p>
一行人到了醉香楼，程京妤落后一步进去，因着实在不大舒服，想透透气。</p>
孟非煦不放心地叮嘱：“我去给你拿碗姜茶来。”</p>
他匆匆离开，春华眺望孟非煦远去的背影，打趣：“公主，我看大公子对您体贴的很，不如——啊！”</p>
她的惊呼声被人捂住了，人也一并拖走。</p>
程京妤更是被眼睁睁地蒙住眼扛走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