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1 / 2)

人之初来性本善,只想今生有福伴。

嗔怪世间福禄少,斩断忧愁苦来看。

亭台阁楼觥筹响,愁死媪幼气绝汉。

歌舞升平真善美,暗潮急涌戾虐暴。

儿时惨遭欺凌辱,誓言终身来了断。

娇柔女子横起来,玉帝都得惊冷汗。

唉!

女娲造人来粉世,怎知世间如虎豹?

在正齐县政府大楼的左边,有一幢四层小楼,一至三层设有四到六间不同大小的办公室,最顶层是一间会议室和两间办公室。最顶层的两间办公室,不用说,是领导办公所在,以便从楼下走到自己办公室时就可以顺便查看下属办公、缺勤。有时不经意间也会听到下属对领导的诅咒声。小楼经过岁月的洗礼,原本鲜红的瓷砖已变成暗红。楼前两棵高大的法国梧桐彰显出小楼的年龄。无论春夏秋冬,总会有或多或少的梧桐叶从树上掉下来,但你一定不会觉得它们污染了环境,梧桐叶让这幢楼总显得宁静、祥和。每到傍晚,政府的清洁工人会将每一片黄叶打扫得干干净净。第二天早上,几片稀稀洒洒的梧桐叶毫无规则地铺在院子,给人一种别致的心境。当然,若是遇着落叶旺盛的季节,那就另当别论。小楼最先的主人是政协委,后来,政协队伍逐渐庞大,这幢红色的小楼已不能承载,就搬到了另一栋更加阔气的楼房。这是不得已而为之。后来,小楼的主人经历多次更换。

居住在这里的部门,就是政府眼中应当重视、狠抓的部门。首先有农业局,因为有政策要大力发展农业生产,富国强兵,农业首当其冲。农业的风吹过后,由于要大力发展经济,光靠农民种地的那点粮食肯定是不能让大家富起来的。当时在正齐县,来钱最快的是煤、矿。整个正齐县被群山包围,难得找得到一块像样的平地。好在正齐县蕴藏着丰富的煤和各种矿石,为了加快经济的发展,一时间正齐县大小的煤矿几十个,可谓是百花争妍、百家争鸣。每个煤矿都是金窝窝。于是,煤矿局当仁不让地成为小红楼的主人,用乌黑的煤块、发亮的矿石滋养着正齐县的子民。正齐县经济瞬间腾飞,政府存款丰足,来来往往的大货车把正齐县的每一条路压得喘不过气来——坏了又修,有的是钱。别看煤炭乌黑,矿石都一个个尖嘴猴腮。煤炭局里的工作人员那叫一个个的白净,一个个的腆着肚子,女工作人员也是谈煤嘴涎。大肆发展几年的煤矿后,相应的后果也接踵而至——许多石山上的清泉不见了,地面不预告的凹陷。安全事故多,群众上访严重,好些工人不明不白消失,最后老板们总是说:“不用找,找也白找,就当按死的算钱。”家属拿到一笔足以让他们安静的巨款,于是又都消停下来。哪有钱不能解决的事?尽管如此,煤矿的发展还是饱受诟病。最主要的,新政策出台,要保护环境,还人们一个蓝天白云。青莹莹的水,蓝橙橙的天,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一时间经济需要转型,发展的方式需要改变,煤矿企业叫苦一阵子,随着改革的春风退去了它曾经光辉绚丽的日子,为正齐县留下了大大小小无数的伤疤。

从保护环境的角度出发,小楼的主人应该换成环保局,但这个事情经过慎重讨论,最终被否决。环保要不要搞,这是毋庸置疑的,但是不该站着红楼的位置。每一个政府领导都知道,没有经济支撑的好环境就像一座阴森森的墓场,没人会喜欢享受这种阴森的寂静。

正齐县周围是山,俊俏的有,陡峭的随处可见。多年的封山育林,“四周光秃秃”的那种盛况已经不复存在。发展旅游业,开办无烟工厂,一方面可以增加收入,一方面可以绿水青山,符合政策,两全其美。说干就干,县政府立即征用郊区一块平坦地势,作为新项目落脚之地,各种办公场所的建设基地。并把这一片地命为“正齐县开发区”“国家绿色发展基地”。

一切都已准备妥当,但正齐县是个小县城,虽然环境优美,空气清新,四季分明,却并非商人眼中的投资宝地。不过绿色发展势在必行,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因此,如何引进商人投资,让外地商人来正齐撒钱,成为政府领导的头等大事。在这种情况下,一直以来名不见经传的招商局在2015年1月搬到小红楼,还赶上过一个春节。

此时的招商局来到小楼,已有半年。眼下正是工作火热之时,招商局的工作人员走在县城,嘴里总是爱说这样的话。

“妈的,这工作没法干了,五加二,白加黑,干下去至少少活二十年。”

但是每个人心里却想的是——老天终于开眼,让人知道政府还有一个招商局,我给家人说在招商局上班,亲戚总是问:“招商局?是个什么单位?干什么的?似乎听说过但从来没有见过?”招商局的工作人员活是多的,心是甜的,走起路来胸是挺的,说起话来嗓音是亮的。这一切最好的证明——他们住着小红楼。

时间已是下午三点,正是上班忙事的当口,但是小红楼的办公室寂静无声,像是瞬间被空气吞没了一般。而事实是,所有的人员现在正在四楼的会议室,开着一个非常重要的会议。会议一直从中午一点开到下午六点——午饭是统一在政府食堂就餐。六点后,四楼会议室的门开了,参加会议的人们从里面鱼贯的走出来,扭扭身子,晃晃脖子,伸伸手臂,有的还打着哈欠,揉着眼睛,像是刚从睡梦中醒来,让眼睛适应周围的光线。他们一个个顺着楼梯间走下来,互相之间没有什么工作上的口头交流,一会儿都进入各自的办公室。当然他们并非去办公,这只是一种工作的习惯——走前总要到自己的办公室查看一番。

这些人中,一个年轻小伙去办公室是有事的,他要去换掉那一身的黑白调。这一身黑白调让他穿着着实不舒服,如果不是开会要求必须穿正装,或者说不穿不会被通报批评,甚至被当场撵出会议室,他是不会让自己遭这罪。要知道,这套西服从里到外花了他一千贰佰元,差不多用掉工资的一半。穿这套西服直接让他一身起鸡皮疙瘩,像换了个人似的,分辨不出你我。他很快换了一身运动装,从二楼的办公室走出来,从那铺有“正齐县招商局”六个黑色大字的铝合金板的楼梯口钻出来。

“子明,这个会议开出来你有什么好的打算,有什么好的路子好的资源没有?”

他走出来时楼梯口正好碰着一个人,不知是有意等他,还是刚巧碰着,子明并没有去思考。

“默哥,我才来多长时间?能有什么路子,好资源?你要是有什么好路子好资源不妨给兄弟说一声,兄弟跟你鞍前马后,分个残羹剩饭倒也知足。”

两个人正说着,子明的电话就响了。在开会时他的电话就振了几次,会议里不能接电话,他知道没什么大事,也就摆在一边,此时屏幕上又跳出小雅来,子明接通电话。

“喂!小雅,什么事?……”

“还是没结婚好,刚出门就有电话,不跟你聊了。”张默和子明打了个招呼就自己先离开。

子明刚接通电话,没说出几个字,电话就被挂断。

“真是神经,还没说完就挂,死性不改!”

子明正要打过去,就听到对面传来熟悉的叫喊声。

“子明,子明,在这里……”

子明循着声音望去,在自己站立的对面不远处,在几台车辆并排的后面,自己的女朋友正在那排车的后面一跳一跳的,举起右手不停地向自己挥,像一面舞动的红旗。子明三步并作两步的走了过去。

“小雅,你怎么来了?”

“下班了,寻着没事就来等你,你们这会开得够长的,我都在这儿站了老半天。”

“是够长的,我正有事跟你说呢!这可是一件好事,改变命运的好事。”子明说着,脸上绽放出灿烂的笑容。

“你先别说,我先问你。”

“啥事比我要说的还重要?”子明一脸狐疑,“说来听听。”

“今天什么日子?”

“什么日子?8月18日呀!记号数我从来没出过错。”

“好你个王子明,谁跟你记号数?你就是个木呆瓜,一根木头,好好想想,今天什么日子,说不出来今晚不准吃饭!”

王子明一只手拽着后脑勺,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好半天,才像发现新大陆似的,笑着说:

“我知道,肯定是,不会错,一定是它——七夕。今天是七夕,牛郎织女相会之日,中国式情人节。我说的对吗?小雅。”

“算你不算呆,整天傻里傻气的,什么时候你那筋才会打个结?”

小雅喜出望外,挽着子明的胳膊走出政府大院,顺着马路旁的人行道往城市中心的方向走,那身材就像一株美人蕉。

“子明,你知道牛郎织女的故事吗?”

“这故事谁不会,从小就听老人说。”子明非常自信。

“我不会,我真的不会,我要你说给我听。子明,你愿意吗?”小雅娇滴滴的,声音柔情似水。

“只要你开心,我就愿意!”

于是,小雅挽着子明的手,子明给她讲着牛郎织女的故事。

“从前,有个善良的人,名叫牛郎。他的父母都去世了,他只能跟哥哥嫂嫂一起住。可惜,哥哥嫂嫂待牛郎非常刻薄,让他一天从早干到晚的活,还不给他吃饱,牛郎饿得面黄肌瘦。一天,哥哥嫂嫂分给他一头牛,就把他赶出了家门。从此,牛郎便和老牛相依为命。他在山坡上搭了一间草棚,还在周围开垦荒地,种上粮食。日子一天过得比一天好,也没有再饿肚子。可是,家里除了老牛,就只有牛郎一个人,日子过得冷冷清清——小雅,你还在听吗?”

因为他发现,小雅用头靠着自己的肩膀,似乎在打瞌睡,挽在她腰间的手不得不多使一些力。

“我在听,你快讲,讲得好好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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