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不会站在大夫人那边,你要报复我不会插手,但在没有万把握之前还是不要轻举妄动,徐徐图之为上。”陆行越目光温和恳切。
沈岚岁抿了抿唇,“我知道,你……”
“嗯?”陆行越疑惑看她。
沈岚岁顿了顿,“没什么。”
她其实还想问问陆行越知道自己的亲生父母是谁么?可转念一想,说不定会揭了他的伤疤,他若是想说,一开始就说了,也等不到她问,今晚的糟心事已经够多了,再问他们谁都别想睡。
“时辰不早了,就寝吧。”
她转身进了浴房,重洗了把脸,沉默地与镜子里的自己对视良久。
“我既借用了你的身体重生,你的仇,我一定会报,你在九泉之下且看着吧,他们的报应还在后头。”
说完她深吸一口气,再慢慢吐出,拢好衣襟回了卧房。
她出来陆行越才进去,等他沐浴回来,沈岚岁已经背对着他躺在了床上。
黑发在烛火下闪烁着绸缎一般的光泽,凌乱地披散在她身后,陆行越回过神来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坐到了床边,拾起一缕握在了掌心。
他垂眸看向沈岚岁,只见她眼帘低垂长睫紧闭,不知道睡没睡。
轻轻放下那缕发丝,陆行越起身去熄了烛火,回来放下床帐,慢慢躺了下来。
黑暗中时间的流逝变得模糊不清,不知过了多久,身边人忽然翻了个身,转向了他。
“陆远之……”
她声音微颤,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委屈。
陆行越顿觉心被人攥在了掌中。
没等他开口,沈岚岁又道:“我怕。”
“别怕,我在。”陆行越长臂一捞隔着被子把人抱在怀中,轻轻拍了拍她的背,下巴抵在她的额头上,喃喃道:“我在。”
沈岚岁感受着腰上的重量,闻着身边人好闻的草木香,慢慢放松了身体。
两人第一次越过安距离抵足而眠,意外的没有任何暧昧躁动,更多的是汲取彼此身上的温度。
窗外风声渐大,似是要变天,阴森森的仿似鬼嚎。
沈岚岁本就睡得不安稳,几次差点被吵醒,陆行越迷迷糊糊间抬手捂住了她露在外面的耳朵。
耳畔瞬间清静,沈岚岁眉头舒展,慢慢沉入梦乡。
不管前一晚怎么动荡不安,第二日沈岚岁还是如约到了还春药堂,因为已经被对方看到了面具之下的“脸”,这次她干脆只戴了幂篱出门,面具被放到了暗格里。
下马车的时候沈岚岁往药堂周围看了一眼,人人都不可疑,又好像人人都可疑。
面具人那么谨慎,绝不可能放任她随便行动,暗处肯定有眼线在盯着。
她抿紧了唇,正准备进门,洛以素先迎了出来,面色有些古怪。
沈岚岁心里一沉,快步上前压低声问:“出事了?”
洛以素颔首,“我刚开门就来了一个男人,他说是找你的,我问他身份他死活不说,腰间还带着把剑,看着不像什么好人,我让伙计赶他出去,他说你来就知道了。”
她担忧地问:“你认识他么?他找你做什么?”
沈岚岁心一沉,果然还是来了。
“我先进去看看。”
她越过洛以素快步进了药堂,男人就站在柜台边,抱着手臂看都没看对面的伙计一眼,药堂内气氛剑拔弩张,一触即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