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篷内非常宽敞,陈设不多但一应具全,有梨木床榻,花格屏风,檀木案几,古铜暖炉,看上有些空荡,但还算是比较舒适的地方。
怎么着也是大煜朝公主的临时住处,谈不上奢侈,但绝不寒酸。
严颂抱着齐清儿扭头四下看了一眼。
嗯,他的齐清儿养伤的地方还算过得去。
接着两步跨到床榻边,一屁股坐了下去,“那个什么凌王把公主帐篷看得根天牢似的,害得我这么多天都没见到你!”
齐清儿看着严颂一脸的无所谓,急得都要跳起来了。
就他们两个现在的谈话方式一旦被发现,齐清儿这么多年的苦心准备,都会付诸东流。
而且公主只说是出去看看,说不定马上就会回来,到时候撞个正着,齐清儿就算有一百张嘴,一百个和公主类似的悲惨经历,都无济于事。
齐清儿眼神不受控制的一直望帐篷的出入口张望。
“你放我下来!”齐清儿命令道。
“不放!”严颂的玩世不恭,着实让齐清儿感到太阳穴微胀。
“真是胡闹,这里是公主的帐篷,皇子的地盘,你敢往这里闯,你有几个脑袋够砍的,放我下来,乘他们还没回来之前,你现在马上离开!”
齐清儿根本就没有心思去看严颂的表情,去感查他的感受,一路心思的盯着出入口,并作出让严颂离开的手势。
严颂无奈地放下齐清儿,三角眼中依旧闪着霸道,抬手捏着她的下颚,将她那张沉鱼的脸拉到自己面前,“放心吧,他们一时半会儿回不来,外面的那个刺客他们要追一会儿呢!”
又是哪出幺蛾子?
为了见到她,他竟然让别人去故意引开凌王他们的注意力。
彼此靠得很近,她能闻到他身上微微的酒气。
齐清儿满脸严肃,站直了身子,还是第一次对严颂发这么大的脾气,“我现在好不容易得到了公主的信任,凌王也同意公主带我回京。严颂,你到底想怎么样,看到我回不了京,你就满意了吗?!”
话音刚落,她开始浑身颤抖,剑伤还未痊愈,寒毒还在她体内肆意的侵蚀,加上三日久卧床榻,断骨旧疾隐隐作痛,她顿时觉得好累,好痛,好无助,即便是曾今能给她安全的严颂就在面前,她丝毫未觉得宽心,反倒异常的恐惧不安。
回京对她来说真的太重要,她不允许这期间有任何的意外发生,包括严颂谋划缜密的探望,此时看在齐清儿眼里就是胡闹。
就是那个不利于她回京的意外。
严颂听完齐清儿的话,单手撑在腿上,他来看望她到底是错了?“你还在复原期,不能动气。”
看着忍痛颤抖的齐清儿,他把声音放得很缓,拍了拍床榻,“我既然已经来了,就给我些时间好吗?”
齐清儿也确实站不住脚,在严颂的搀扶下坐稳。
他心中自是明白,这一路回京对齐清儿的重要性,否则照他的脾气早就硬闯了公主的帐篷,又何必苦心谋划,尽量不留破绽。
然他确没想到齐清儿会是这个反应,心中有些后悔,又有些不甘。
他不甘亲手给她服下易容丹。
他不甘听她的,在她身上刺上一剑。
他更不甘,同意让她回京。
可是再多的不甘又有何用,他对她的喜欢和爱过于浓烈,以至于他总是去做她要求的所有事情。
坐下之后的齐清儿满满恢复了平静,她看到严颂眼中的关切与渴望,终于做了个深呼吸,让自己尽量忘掉外面正在进行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