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清儿双手抱着手炉,在屋檐下站着,点头道:“往左偏一些好就是这里了,挂上吧!下来当心!”
她披着极地的披衣,整个人在这样的寒日下,格外的清瘦。
这时竹婉从府门外进来,直径走到了齐清儿身后,道:“正门口贴上了对联,姑娘也去看一看吧。”
齐清儿扭头看着向竹婉。
她垂目时微微凸起的眉头,让齐清儿思绪一凝,去看对联怕只是说给这些在正殿门口装饰的婢女们听的。
齐清儿又扭过头,对着婢女们,道:“这些云梯用起来要格外小心,都注意脚下安全。”
一个伶俐的婢女大声道:“我们知道呢!嬅雨姑娘放心吧!”
齐清儿应声笑了笑,方随着竹婉往正门的方向走。
穿过正殿前的游廊,来到四下无人的前院中时,竹婉这才倚到齐清儿耳边轻声,道:“越国使臣,眼下已经入京,正从北袁路,往南厢路的客栈中去呢。”
“使臣的背景查清楚了吗?”齐清儿站住脚跟,沉声道。
“此人姓刘,此番他不但是越国派来的使臣还是越国的国相,想来越王十分重视此次出使。”竹婉道。
“不过四五个月前,凌王刚刚领兵夺了他们十五座城市,方圆上千里。而且越国也已向大煜朝称臣。现在有出了这样谋害大煜朝公主的忤逆之罪,他们担待不起,自然是要重视的。”齐清儿仰面看了看天,青一色如同水洗过一般,就是越发让人觉得寒了。
杏眼撩过一丝不安。
只怕越国此番前来不只是想陈情未参与谋杀公主一事。
还会尽他们所能地找出真凶,以还越国的清白。
齐清儿微叹出一口气,严颂啊严颂,你定不要被发现了才好。
竹婉又沉了沉声,往齐清儿耳边靠得更近,道:“听闻越国使臣还带来了越国的太子,有意让太子到大煜来做质子。”
越国何其是重视,而是畏惧。
齐清儿轻轻在前院中挪动了几步。
如此一来,越国是下了狠心定是要揪出背后真凶了,连太子都能送到大煜来做质子,可见越国之决意。
“这个刘使臣的脾性如何,你可查清楚了?”齐清儿问道。
“不爱喝酒,但美色来者不拒。”竹婉轻轻道。
“嗯,此番出使,对越国来说非同小可,刘使臣也定然会非常小心,越国的命运就在他这张嘴皮子下了。想让他插手去管滨州难民的事,估计是没有希望了。”齐清儿脸上没有太大的表情,就是眉眼间藏着几丝内敛。
竹婉听完此话,略显着急,道:“公主生辰就是明日,方远能不能出现在公主府的正堂中面圣,直接决定凌王的成败的啊!”
齐清儿沉默片刻,搓动着手中的手炉,道:“让越国使臣明日直接到纯净公主府就好,至于方远还是要另做打算。”
“又如何让刘使臣直接到公主府面圣呢?”竹婉问道。
“行刺一事本就与纯净公主有关。越国能派刘氏前来,他定也是聪明之人,只要有人将明日皋帝亲临公主府贺宴之事告诉他,他自然能明白其中缘由。眼下最得宠的公主就是纯净公主,他刘氏也不会不知。他不但要说服皋帝,更要得到纯净公主的赞同,否则就是前功尽弃。若能当着皋帝和纯净公主二人的面陈情,刘氏不会错过这样的机会的。”齐清儿说完背过身去。
让越国使臣进公主府,多少会引起皋璟雯对越国两年的回忆。
齐清儿虽然没有经历过这样被迫下嫁委曲求全的日子,但她总是经历过十七岁的碧玉年华,有谁会将这样美好的年纪去奉承一个年老失色还有腿疾的越王呢!
只希望纯净公主当日不要太过伤感。
齐清儿有些不忍,但也只是咬咬牙,将这愧疚的情绪抛至脑后。
竹婉略歪了一下头,道:“这个道理是没错,这会子估计他刘使臣也该知道了陛下明日将亲临公主寿宴一事,只是他未必就能和姑娘你想的一样。”
“他不是爱美色么!找个会说话的美人送过去即可。”齐清儿复转过身来看着竹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