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端坐着屏气凝神,半饷动了动落在案几上的玉指,示意夏姑姑过去。
齐清儿感到头顶上一松,之后又无力的落回了地面。
夏姑姑走到皇后一侧,皇后却瞧了瞧地上的齐清儿,起身走到了偏殿的珠帘旁,夏姑姑也跟了过去。
“她今日来本宫处,可还有什么人知道吗?”皇后抽搐帕子捏在手中,掩在鼻前。
夏姑姑脸一横,眉头微皱,道:“这可难说,宫中来来往往的婢女太监总有瞧见的。娘娘是想……”
皇后把脸撇向一边,杀了她就为怀疑她是可能知道了她不该知道的事,又在正阳宫中,确实操之过急了。何况陛下如此在意她,哪天东窗事发,她这个做皇后的就是有十张嘴也难善其身。
夏姑姑像是看出了皇后的心思,将身子往前挪了挪,压低了声音道:“宁愿现在就除了她,也免得夜长梦多,以后真到了必须除掉她的时候,又没有机会下手啊!”说着再往前挪挪身,“郡主出宫的马车,宫门处的精卫顶多也就是拦下来问一问,是不会拉开帘子细查的。郡主回了府上,是死是活就和娘娘您无关了。”
皇后迟疑的看着夏秋,总觉得哪里不妥。
虽然她手上不是没有粘过人血,但如此没有计划的就在正阳宫中杀了郡主,总觉得难以掩盖事实。
然迟疑归迟疑,皇后终还是微微点了点头。
留着夜长梦多,那不如一刀封喉来得痛快,省的夜夜睡不安稳,总觉得心头有一根刺扎着。
夏姑姑立刻旋身,走到殿外的庭院中叫停了廷杖,然后命人将已然站不起身的竹婉拖进了正殿,丢在了齐清儿一旁。
齐清儿模糊的触摸着竹婉的身体,手指间粘糊糊的一片,鼻子前全是血星气。
而竹婉却是紧咬着贝齿,没有求饶过一次。
两人均无力的半躺在地上,唯有双手还能相互缠绕在一起。
皇后重新从珠帘边走回正殿中,于凤榻上坐下。
?……
“你说郡主还在皇后那儿吗?”皋帝推开案上的奏章,抬头问身边站着的张公公。
张公公瞅着皋帝,咧嘴一笑,“陛下,您今儿早上下早朝时见过郡主之后,已经问了很多遍了。看郡主去的方向的确是皇后的正阳宫,只是还在不在那儿,奴才就不知道了。”
皋帝斜身看着张公公,“我哪里问过很多次了,是你年纪渐长,听错了吧!”
张公公又嘿嘿的一笑,道:“陛下想得紧,何不直接过去看看。再说您也许久没有去看看皇后了。”
皋帝眼中闪过一丝清明。
做为一国之主也有他无奈的时候,碍于众大臣的说辞,他不得不放弃纳嬅雨为婕妤的念头,可偏偏得不到的,偏偏越是想得紧。
见张公公如此说,皋帝乐道:“也是,那就去看看吧!”
“摆架正阳宫!”张公公甩着佛尘,扬声道。
养心殿和正阳宫,相隔不过百仗远,皋帝的坐上肩舆,用不了一盏茶的时间便到了正阳宫外。
只是一反往日荣华,繁茂的正阳宫,今日的正阳宫显得格外沉寂,确切说是死寂。
皋帝下了肩舆,在正阳宫门口站住了脚,看着面前两个面面相觑浑身颤抖的宫女,道:“怎么紧张成这个样子,朕不过几日没来,皇后身边的宫女都不知道如何接驾了?”
张公公依在皋帝身边,指着颤抖中的宫女道:“还不赶快进去禀告你们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