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路过乌烟瘴气喧嚣热闹的问刑台,陈谋随意瞥了一眼挂在那里被抽打得几乎不着几缕的贼人,恶人自有恶人磨,昨日因今日果,活该!
他没去寻找藏头露尾裹得像个鬼的蒙天秀,那女人已经不正常。
来到锻兵阁,与打招呼的伙计回应之后,陈谋朝柜台后的洪掌柜抱拳行礼,比平常更加饱满的热情笑道:“给您老请安,您有什么吩咐,赴汤蹈火那个在所不辞。”
高山仰止的金丹高人啊。
活的!
能要个签名吗?
洪掌柜习惯了小家伙偶尔与他搞怪,砸吧嘴巴:“口里淡出鸟来,喊你来给你个机会请客,去哪儿,你来定,老夫一高兴,赏你一个大生意。”
“去对面喝茶,或者去悠然居吃酒,要不……请您老去千秀楼耍子,一条龙。”
陈谋凑近点,笑得很像佞臣和大人。
和金丹高人一起去千秀楼,他可以和莫老爷吹一辈子。
“可惜顾老弟没在,要不然非得拉上他一起去见识下一条龙,现在的年轻人了不得啊,比我们那时会玩。”
洪掌柜感叹不已,从柜台后走出来。
陈谋满脸正色道:“您和顾师兄都是德高望重的高人,哪能去那等地方?对面茶舍二十颗灵石一壶的灵茶,勉强能入您的法眼。”
伸手恭请。
洪掌柜撇嘴往后面的厢房走去,道:“老夫随便沏一壶茶,都比对面二十颗灵石一壶的灵茶要好,花那个冤枉钱,你小子今天不对劲,是捡到宝了?”
陈谋呵呵跟上,在厢房落座,抢着清洗茶具,道:“问刑台上挂着的几个贼子,曾害得我一位好友修仙路断绝,黯然归隐,今日亲眼目睹贼子落网受罚,不日将问斩,心底高兴过头了,您老莫怪。”
慎言慎行,任何时候都不能忘。
高兴和真相放在心底里,众乐乐不如独乐乐。
“哦,那些家伙……查出与坊市里两家铺子有些牵扯,回头老夫过问下,不能纵容包庇从犯。知错犯错,罪加三等,全部挖出来,该问斩的问斩,该流放挖矿的去挖矿,不能因为是谁家的亲戚,就高高举起轻轻放下,规矩不要了?”
洪掌柜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小竹罐,揭开竹盖,取了一小撮放进茶壶。
手指一引,角落处一个木桶飞出一线清澈灵泉水,打着旋灌入茶壶,待水线消失,刚好壶满七成,坐壶煮茶,洪掌柜将竹罐放回抽屉里,开始说正事。
“锻兵阁接了一个单子,客人要求的剑器式样独特,比什么马二公子之流,要高出几个档次,不能那么浮夸浅薄,又要别具一格,钟师傅和其他师傅设计了好些图样,被挑剔的客人批得一文不值。钟师傅说你能设计,这活你接不接?”
洪掌柜从袖内的储物宝物中拿出一叠图纸,摆开在陈谋面前。
他其实早就知道,以前给马二公子设计的剑器式样,是出自眼前的谋哥儿之手。
作为炼器行家的洪掌柜,是觉着剑器法宝之类,藏拙实用就好,不要耍花头玩名堂,但是架不住某些老家伙,正经刻板了几百年,想要尝尝鲜,玩点标新立异的东西。
他既然当着店铺掌柜,送上门的灵石,焉有不赚之理?
陈谋翻动着图纸,好些是钟师傅仿造他的手法绘制,但是没有他的新奇灵感,骨子里比较传统死板,被要求顶高的客人挑刺,束手无策又来找他了。
他看了看其中一张纸上客人留下的寥寥几句要求,思索着笑道:“多谢您老赏活干,必须接。”
洪掌柜将其它图样收了,道:“明日下午要图,若是成了,付你一千灵石,”
真是大生意,见过世面的谋哥儿,也被金丹高人的气魄震得晕了晕。
“接!”
舌头没撸直,口齿有点漏风的感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