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过来，让我看看摔到哪里了？像你这样子没规矩的婢女，是公子大度，你换一家试试？”
应儿气不过，又老调重弹吓唬人。
含儿帮腔：“换一家天天打她三顿，三天饿九顿，身上皮都没有一块好的。”
絮儿嘻嘻哈哈跑拢来，伸胳膊扭屁股，证明她没有摔着，被应儿拍了几下，雷声大雨点小教训几句，又拉着她的手走进堂屋。
三个女人凑在火炉前，窃窃私语。
炉火映照着絮儿娇嫩面孔，像喝醉了酒，慢慢的连耳朵都红了。
陈谋冒雪出去不到两刻钟，很快返回院子，走上西屋台阶，朝面色潮红躲在应儿身后的絮儿招手。
迎出门站在堂屋台阶的应儿将害羞的小家伙推出去，催促道：“公子叫你，还不快去。”
看着公子将絮儿拉进她们从来不敢踏足的西屋，并关上了房门，应儿和含儿面面相觑。
“西屋……好像没有床榻吧？”
含儿压低声音，问出一个不太聪明的问题。
应儿敲了含儿一下，低声呵斥：“胡思乱想什么呢，公子……有事找絮儿。”
她记得公子当初买了三个蒲团，放进了西屋。
西屋正房，陈谋伸手指着地上一个蒲团，朝眼珠子骨碌碌偷偷打量房间布局的絮儿道：“坐！”
伸手摄过边上一只蒲团，摆放到絮儿对面坐下。
从袖内取出一个银色圆盘，放到地上，吩咐道：“将右手放在圆盘上面，掌心朝下，闭上眼睛，什么都不要想，也别乱动。”
絮儿一一照做，她觉着是应儿姐姐她们想歪了。
陈谋用神识仔细查看圆盘的细微变化，他花了两颗中品灵石，购买的是功能较全的测元盘，刚刚在铺子学会怎么使用，口中默念：“骨龄十六岁五个月，水行为主，火、土次之，不对，是少见的火阴之体。”
圆盘内里淡不可见水、火二气搅合在一起，土气下沉，正是水火相济的资质。
抬头看一眼闭着眼眸睫毛长长的少女，几个月时间调养，吃得好又心情好，瓜子脸上长了些肉，粉嘟嘟似乎能掐出水来。
陈谋没有多加打量，小家伙眼睫毛颤抖不停，似乎敏感察觉到他的目光注视，淡然道：“行了，出去吧。”
他还得仔细考虑一番，要不要培养絮儿？
洪掌柜曾经说过，有多大脚穿多大鞋，有多大身板挑多重的因果，贪心太大，小心压垮拖累自身道根。
看着絮儿睁开眼睛，与他一个对视，飞快爬起身，开门跑得比兔子还快。
陈谋倒是有些欣赏絮儿没有被墨守成规束缚的天性，修道之人，若是唯唯诺诺心底没有主见，终究是成不了事。
资质虽然重要，他更看重人品心性。
从袖内储物袋摸出一本书册，是先前在铺子购买的记载各种灵根资质的典籍，翻找着寻到记着“火阴之体”那一页。
“……水火相济，初时不显，适逢大变觉醒‘火阴’，十八骨龄以下遇到，珍之惜之。”
陈谋心头暗道，絮儿在上半年三月中旬差点饿死，算不算“适逢大变”？
这样也就解释了给絮儿测试资质的修士会看走眼，因为那时候还没觉醒。
收起书籍，他坐下来将自己的左手掌心平放在测元盘上，缓缓运功，平心静气，银色圆盘周边光色一一亮起，明晃晃的。
修士和凡人的气象截然不同。
“火，土，木三灵根资质，以火为主，没有任何隐藏资质。”
陈谋面无表情接受既定事实，将不争气的测元盘收去异界洞府，随即又咧嘴而笑：“我的神魂强悍得贼发光，远超同阶修士，也算是有特殊资质。”
他强行给自己脸上贴金，从自找的打击中寻求慰藉。
这个世界上从来不缺少美，而是缺少发现美的角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