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说自己这个人害怕孤独,没有安全感。开钟点房只是自己的一种特殊习惯而已吗?
根本没人会相信。
林雨山现在才发觉,这个问题根本就是无解的。
她眼眶有些红,扯出一丝苦笑。
高原这句话露骨且肮脏。徐孟洲额间青筋若隐若现,他听得疑惑不解,像是被高原的话激怒。
林雨山还在失神。徐孟洲手里的力道又加重了几分,这次更是要攥着对方的领子往上提去。
高原的衣领被拧得皱作一团,布料几乎要嵌进皮肤里。
“嘴里放干净点。”徐孟洲面无表情,“第二拳下去你会破相。”
力道越来越重,高原感觉肺里的空气就快要被抽干了。该死,明明身型差不多,却被这人制得死死的。
“你…你放开,我不为难她。”高原从牙缝里艰难挤出几个字。
徐孟洲望向林雨山。她半晌后点点头,而后才松开高原,将林雨山从地上扶起来。
呼吸一下顺畅了。高原捂着脖子干咳两声,他想对着二人咒骂几句发泄情绪,却又怕眼前这个陌生男子再次揍自己一拳。
这人看起来比自己大几岁,穿着打扮却是十足的斯文气质,半点都不像会打人的样子。
怎么会有种没来由的压迫感……
徐孟洲一言不发,靠在墙边面无表情打量着高原;反观刚才还气焰嚣张的高原,现在却杵在原地无所适从。他蠕动着脚底,想走又不敢走的样子极其别扭。
“他动你哪儿了?”徐孟洲将林雨山转到自己面前,皱着眉上上下下都检查了一遍,担忧道:“还好吗?”
林雨山方才看清他的脸,他甚少将焦急的情绪写在脸上。都半个多月了,她终于又见到徐孟洲了。
真的好踏实。见到他,比什么都踏实。
“没事…。”林雨山不知该怎么解释开房的事情,只抿了抿唇去拽徐孟洲的袖口,“徐老……”她顿住,“哥…我们走吧。”
徐孟洲也没问。
“你是她同学吧。”半晌,徐孟洲侧头问高原,“里面是不是还有人?”
高原不屑地嘁了一声。
“你,去洗把脸。把鼻子上的血擦擦干净,然后回去找你们同学。”徐孟洲语气格外平淡而熟练:“五分钟,我们在洗手间外边等你。”
高原不情不愿地回头往洗手间的方向走。徐孟洲和林雨山两人也跟在他后面走,“押送”他走进洗手间。
“你也洗洗脸吧,刚才都哭过了。”徐孟洲想去拢她被泪水粘在脸上的碎发,手伸到一半又为难地收了回来。
“徐老师,我一点也不想跟他们吃饭。”林雨山很疑惑:“为什么刚才不直接走……”
“我知道他欺负你了。”徐孟洲拍拍她的肩安抚道:“我陪你回去一起面对同学的话心里会不会好受一些?”
他继续道:“当时那个人对你有威胁,最好的办法是离开。现在你没有顾虑了,我陪你放心地吃完这顿饭。同学请你,最好还是不要不告而别。不过…你要是实在不想,我们也可以现在就走。”
他当然不了解自己的情况,林雨山心想。
徐孟洲最多将今天这事儿总结为:林雨山在自己的生日聚会上碰到了一个动手动脚的学校混子。
林雨山一点也不想、甚至恐惧让同学们知道徐孟洲这个人的存在。
高原已经把徐孟洲当成她的开房对象了,要是进去让别人看到,他们又会把事情想成什么样子?
她的黄谣已经传得到处都是了,就算把徐孟洲说成自己的哥哥,还会有人相信吗?
徐孟洲是一名老师,还是有妻子的人。靖州市就这么大,万一里面有人认识他怎么办,怎么也说不清了。
绝对不能再给他添麻烦了。
“徐老师,能不能先去车上等我,我自己来处理。”林雨山舔舔嘴唇,“你放心,我会处理好的,刚才那个人已经不敢对我做什么了。我进去和同学告个别,就说不舒服提前先走了。”
徐孟洲看不明白林雨山这段时间躲躲闪闪的样子,却也不想强迫她,“好。你先去包间找同学,有事随时给我打电话。”
徐孟洲目送林雨山离开后,仍站在洗手间外。高原拿着纸巾一边擦手一边向外走,见外面不知怎地只剩下他一人,脚步陡然一个急刹车,眼神下意识避让。
“她走了?”高原仰头道:“你还在这儿干什么?”
“你这样的小孩,我见得很多。”徐孟洲将后背懒懒地靠在墙上,语调平静,“这次之所以不和你计较,是因为今天是她的生日。如果待会儿你进去当着她同学的面说了什么话,或者回学校以后再找她麻烦…”
“我会再来找你。”
他的声音幽幽的,听不出一丝狠劲儿。
但他仿佛对教训人这件事格外在行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