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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大爷看来是王八——”
黄万永眉毛一竖:“你说什么!”
罗学云拉长语调,笑道:“吃秤砣,铁了心胡搅蛮缠,我不跟你废话。”
他抬头,环顾跟随而来的众人,轻描淡写道:“克明叔、克申叔,你们跟着黄老头过来,是有什么意见么?”
黄克明畏畏缩缩道:“南山头虽荒,每年打几斤板栗,砍几担柴火还是随随便便,若是给你承包去,岂不是要断了这营生?”
“栗树不止南山种,柴火更是漫山都有,就算少了南山一处,实际上并不妨事,不是吗?”
“南山离得近,坡不陡好上好下,总不是假的吧。”
罗学云点点头:“话说到这份上,我可跟克明叔好好算算账,承包一事本就光明正大,没想占便宜,若是搞得不清不楚,我宁愿不做。”
黄万永嘿嘿笑道:“兔崽子说,大家伙都听着呢。”
罗学云淡淡瞥了他一眼,继续道:“于理,我交一万五千的承包费,队里留下部分后,大头会分给每家每户;于情,我种果树不是一个人能忙过来的,栽树除草修枝乃至摘果,都需要乡亲们帮忙,到时可是真金白银付工资。
远的不说,马上南山砍树挖根,需要招人;栽种铺肥也会买大伙的粪,家门口就有钱赚,还是年年有的好事,我实在想不通诸位比我多吃几年干饭,为什么想不明白。”
院中众人窃窃私语,黄万永一拍巴掌,叫道:“一顿饱还是顿顿饱,大伙还是能分清的,南山若没被承包,还是大家伙的,今年可以砍柴,明年还可以砍,儿子孙子都可以砍,被你承包,往后七十年就归你,我们还不亏?”
“幺叔说得对,七十年那么大一座南山头,都由姓罗的指派,我们咋能不亏!”
罗学云道:“还是那句话,好好算账就是,每年伱们能从南山打多少柴火,摘多少斤板栗,折成钱不就得了,五块十块还是二十?
换成我种果树,年年都要人工,干一天直接给八毛,还管顿午饭,是不是能把这个钱挣回来,大伙可以想想。”
黄克明惊疑道:“只是砍树挖根除草,干一天给八毛?”
罗学云微笑:“对,跟以前上工一样,都是地里的活,干的好还有奖励。”
众人议论起来。
“算起来不差。”
“可以做啊。”
“家里随便出两个人,干一星期就能挣十块钱呢。”
黄万永气得大叫:“糊涂,种树说来说去不就那么点活,风似地干一阵就完了,能挣几個钱!队那么多户,哪能都排上,你们想想清楚。”
“两百多亩,少说七八千颗苗,除草修枝施肥浇水摘果,一年赶上一遍,足够抵得上柴火板栗钱,难道还打算发家致富么?”
罗学云悠悠道:“国宏叔,我看承包南山一事,还是多问问乡亲们的意见,同意的,请他们签个字或按个手印,到时招工我紧着他们先来。
若是都不同意,我也就顺着大家的意,去张岗、乔岗,甚至别的公社看看,我还真不信,没有黄屠户,就得吃带毛猪。”
此言一出,黄万永脸色顿时难看,旁的人也犹疑起来。
曹国宏清清嗓子道:“既然如此,就请各位先回家,晚些时候,我让会各小队长带着通知挨家挨户上门,同意不同意的都签字,到时候队部再做统计。
若是有三分之一的人反对,这事不做也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