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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四点,天空昏沉。
棕榈树大街。
汽车在马路上疾驰而过,停在了121号住宅的台阶下。
一身黑色立领风衣,宽边黑帽遮住大半张脸,只露出光滑下巴的迪安下了车,环目四顾,确认周围的房子都静悄悄,无人注意。
下车,提着一个黑色运动袋,长得几乎可以装下一个人。
他提着袋子脚步轻缓地上了两丛灌木夹道中的低矮台阶。
上帝视角扫视附近十米的区域。
明亮的路灯、生锈的消防栓、前方暗褐色大铁门,周围茂密的灌木。
没有监控摄像头。
也许是因为做贼心虚,罪犯通常不喜欢在住所附近安装监控设备,避免留下罪证。
而门后,装潢豪华、宽敞得相当于普通套房的客厅里,水晶灯摇曳着晶莹的光芒,但空空荡荡。
主人应该在待在更里边的卧室。
迪安轻手轻脚地走到门前,放下黑色的运动袋。
“咚咚咚。”
敲门三下,停顿。
“咚咚咚。”
又三下,然后迪安踮着脚尖无声无息地躲到大门右侧,猫眼范围之外,贴墙蹲下,摒住呼吸,用上帝视角监视门内。
不到三十秒。
嗒嗒嗒…
脚步声由远及近。
上帝视角中出现了一张熟悉的脸庞,金发碧眼,身形修长,正是地产商的小儿子格鲁·史东。
凌晨四点,正常人都在熟睡,疯闹了一晚上的夜猫子也差不多该休息,这位富二代脸上却看不出一丝困意,眼里闪烁着骇人的渴望和兴奋,不停耸动鼻子深呼吸,表情带着一种病态的贪婪。
他身上穿不是舒服贴身的睡衣,而是一条奇怪的暗红色的宽大围裙,包裹住前胸和大腿,围裙之上沾着一层厚到起褶子的不明污垢。
他的脚步急促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
嘎吱——
格鲁打开门,激动地搓了搓手,急不可耐地提起了运动包。
但一入手的感觉,瞬间让他脸色大变。
太轻了。
这特么不可能装着人!
意识到不对的格鲁丢下袋子,身体像泥鳅一样往屋内缩。
但他慢了。
一阵风吹过。
一条铁柱般得大腿卡在了合拢的铁门和门框前。
同时一把装着消音器得手枪抵在了他的太阳穴。
一张脸从门后挪到格鲁眼前,咧嘴笑的露出白牙,笑容是那么地热情好客。
但格鲁笑不出来。
“嘘——”
迪安的左手食指抵在嘴边做了个止声的手势,右手紧握的手枪使劲,推着格鲁往门里退。
后脚一勾,把运动袋也勾进了房子。
噗通。
大门紧闭。
迪安把格鲁逼到真皮沙发后,让他一屁股坐在了冰冷的大理石地板上。
丢掉宽边帽,戏谑的目光开始上下打量这个富二代——
他绷紧脸颊,紧闭嘴唇,竭力地维持着镇定和冷静,但颤抖得嘴角和手指,还是出卖了他真实的内心。
“史东先生,为了感谢你在今天凌晨送给我的大礼,所以本人特意地登门回礼。”
迪安污蔑性地用手拍了拍他的脸,看着他脸上泛起一抹屈辱性的红晕,之前的案子被翻转的憋屈,烟消云散。
他不能用正常手段对付身世显赫的富二代。
但他能阴死对方。
迪安现在不打算让这家伙死的太痛快。
“感觉如何?惊喜、感动、满意吗?”迪安瞪圆眼睛,把枪口贴着茂密的白金色短发徐徐转圈,“下了地狱记得给我打个十分。”
格鲁脖子上的血管鼓动了一下,
“我不懂你的意思,你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误会?”
砰!
手枪画出一道暴躁的黑线。
迪安挥动枪托狠狠砸中他的脸,大理石雕塑一样完美侧脸上顿时多出一道可笑的红痕。
英俊的男人变成了滑稽的小丑。
但格鲁也是硬气,呲牙咧嘴,把哀嚎都吞进肚子,斜眼看了迪安一眼,
“OK,我认栽!我请了两个人对付伱…我错估了你的实力,我冒犯了你的尊严,我愿意进行补偿。你想要什么,钱,地位,还是女人?”
格鲁·史东双手扣紧膝盖,盯着他的眼睛,表情强装镇定,
“我们之间没有不死不休的仇恨。只要你饶过了我这一次,所有条件尽管提,相信我,史东家族的势力和财力超出你的想象。”
“如果你担心我事后报复,我帮你搞定一个国外的身份,加麻大、法兰尼斯坦…让你带着一笔足够下半辈子衣食无忧的钱,远走高飞。”
迪安居高临下地看了他半晌,目光转动间不经意地露出一个心动的表情,
“很诱人,我考虑考虑,但在此之前,你得老实回答几个问题。”
他瞳孔一缩,弥漫出摄人心魄的冷光,
“从今年一月份到十月份,你每个月都会让塔提奥为你绑架一个活人带到这栋房子里,你是出于什么目的?你把那些无辜者都弄到哪儿去了?”
格鲁吞了口唾沫,露出极端不可思议的神情,接着脸色一沉,仰头唾沫横飞地狡辩,
“谁告诉你的这些假消息?塔提奥和克鲁斯?这是胡说八道,这是污蔑!除了你我没伤害过别人!”
“呵呵。”
迪安露齿一笑,右手下垂。
枪口对准格鲁右侧大腿扣动扳机。
咻!
皮开肉绽,暗红的围裙上爆出一团血花,鲜血滴答坠落在地。
嘶—
格鲁一瞬间疼得脸色扭曲,一条条血管和青筋像是泥鳅一样在他脸皮地下钻,
但他仍然死死咬着牙,捂住鲜血奔流的伤口,任由血液染红指缝,从始至终没有发出一声痛呼。
那对碧绿的眼睛里甚至射出一丝诡异的兴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