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火的回答,让汤若惜多少有些失落,不过她也理解余火,毕竟她亲眼见识到了余火的能耐,作为缝尸一脉的传承人,需要把这门几近失传的技艺发扬光大传承下去。
想到这里,汤若惜便没有强行留下余火,强扭的瓜不甜,汤若惜自然知道这个道理。
“那随便你吧,这是爷爷特意交代我给你的酬劳,是现金,希望你收下,权当是我们汤家上下对你的一点心意吧。”
汤若惜说完这话的时候,递过来一个箱子,那依依不舍的表情,让人多少有些同情,不过余火立即摆正了自己的位置,身为缝尸一脉的传人,决不能对死人的家属带有感情,以免坏了祖师爷的规矩。
“谢啦,代我向盗爷道声谢,对了,不要太勉强自己,凡事都会有因果轮回,一切都顺其自然吧。”
余火说话都带着玄学,话里话外都带着弦音,与余火相处了一段时间,汤若惜自然是听得出来余火这话的意思,是要她量力而行,不能蛮干,而是需要等待有利的时机。
临走之前,余火意味深长的叮嘱说道:“留意身边的人,越是身边的人,越需要小心。”
说完,余火潇洒的挥了挥手,头也不回的便进了出酒店的电梯,而汤若惜看着余火离去的背影,心里面总觉得空落落的。
回想和余火相处的这段时间里,细枝末节历历在目,有怀疑有猜忌有欢笑有真情,而更多的却是不舍。
或许余火只是生命中的匆匆过客,汤若惜只好收拾好心情,下了电梯,来到地下室取车。
余火刚出电梯,突然被人用黑色布袋给蒙住了脑袋,强拉硬拽的被拖上了一辆五菱宏光面包车。
而那辆面包车与汤若惜的车擦肩而过,只是汤若惜并没有注意到余火就在车里面。
把余火带上车的这辆车,在江海市内大街小巷不停的绕圈子,很明显是在故意规避什么,如此神秘倒是让余火多了几分兴趣。
大约半个小时后,余火被带到了一个废旧造船厂,这个造船厂原本是江海的龙头企业,后来老板不知道何种原因,突然关门歇业,老板人也消失的无影无踪。
荒废至今,却成为了不少好事者交接的好地方。
车子刚停下来,拉开车门的瞬间,只闻两个人单膝跪地,一人毕恭毕敬的说道:“先生,事出突然,让你受委屈了,还不给先生取下头套。”
车上的人,赶紧帮着余火取下黑色头套,强光照射着余火的眼睛,让他有些不悦,不过见眼前两个穿着光鲜整齐的平头哥,一看就是有钱人家家奴的装扮。
尽管余火不知道这些人是谁,也不知道这些人为谁效命,更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要抓自己。
“先生,我们家主正在里面等您,请您移步下车吧。”
余火平静如水,一方面是因为余火什么场面没有见过,那么多死人和阴魂都不怕,又岂会怕几个大活人?
从刚才这个平头哥的语气当中,可以听出对方并不是要绑架索命之类的,倒像是有求于自己,这让余火心中更加有了底气。
既然抖了抖肩膀,云淡风轻的从车上下来,跟随平头哥进了旧船厂的老车间。
旧船厂的建筑是上世纪八九十年代的结构,经过几十年的风吹雨打,早已经破旧不堪,唯独这老车间,因为需要打造巨轮,而特意加固建造的,倒是还有几分用处。
平头哥带着余火来到了车间最里面的一个旧办公室,这里原本是生产车间主任的办公室。
办公桌陈旧而布满了尘埃,黑皮沙发老化裂开了细纹,只见一个戴着鸭舌帽的老者坐在沙发上,右手指间夹着一只香烟,嘴里刚刚吐出了团团烟雾,弥漫在办公室里,昏暗而压抑。
与此同时,刚才带路的两个平头哥,在与老者点头示意之后,没有开口说话,而是毕恭毕敬的退出了办公室,并且随手关上了办公室的门。
“坐吧。”
戴着鸭舌帽的老者,低沉的声音,貌似从鼻腔里传了出来,让人听了不禁一怔,身上下多了几分寒意。
余火并没有听老者的意思,而是站在了老者的对面,不慌不忙的说道:“找我有什么事?”
见余火如此镇定,老者脸上露出了短暂的微笑,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一把撕开了自己的衣服,露出了右肩脖颈处的位置,几个血红且泛着黑的牙齿印,豁然出现在余火眼前。
尽管办公室里光线不好,甚至有些看不清楚,但余火已经猜到了几分,这不是蚊子叮了,也不是被蛇咬了,而是人的牙齿印。
见此情景,余火潜意识的从腰间的布袋包里摸出了一把糯米,准备敷在老者脖颈上的伤口的时候,老者阻止了余火,语重心长的说道:“没有用的,你我师出同门,别浪费口粮,我的时间不多了,事出突然,用这种方式请你过来,莫怪老朽失礼。”
只见老者的身体突然扭曲了一下,他这是被不干净的东西给咬了,而且咬他的东西绝非等闲之辈,此等情况,余火也是第一次亲眼所见。
“这是缝尸一脉的祖传引路冥灯,当务之急,只有你能够胜任执掌冥灯的大任,看在缝尸一脉的份上,一定要好好护它。”
老者拿出一盏发着紫色蓝光的直筒灯,双手颤抖着交到余火的手里,借着意识勉强清醒的时候,颤抖地嘴唇咬着牙说道:“待我丧失理智之后,一把火把我烧了,记住,绝对不能手下留情,祸害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