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火根本没有想到,这地方会如此凶险,居然会有人让鬼魂不附体于人,而是附体于物。
在缝尸一脉先人札记当中,倒是有不少关于鬼魂附体的记载,有附体于人,有附体于画中,有附体于其他动物,可是附体于西瓜,倒是新鲜,第一回见识,真是让人大开眼界。
余火在看到地上那一滩如鲜血般鲜红的西瓜汁,不禁胆寒,说不定接下来这些鬼娃娃又要闹出什么幺蛾子,人小鬼大,可不能低估了这些鬼娃娃的能耐。
余火深知,决不能让这些鬼娃娃玩弄于鼓掌之中,必须化被动为主动,必须尽快找到突破口,彻底解决了这些要人命的鬼娃娃。
鬼娃闹喜,无非是要如闹喜房一般,大闹一场,才肯善罢甘休,而余火要面对的自然是这些调皮捣蛋的鬼娃娃的捉弄。
在余火绞尽脑汁,找突破口的时候,突然一阵阴风吹过,原本就很昏暗的房间,突然变得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这可让余火顿时陷入了绝境。
在暗无天日的地方,余火的阴阳眼便成了真瞎子了,原本可以通过这双眼看清楚鬼魂的所在,这下彻底看不见了,倘若这些鬼娃娃群起而攻之,余火势必死无葬身之地。
眼睛看不见东西,只能靠耳朵,察觉周遭的环境,只听见不停的婴儿般哭声,正在朝自己围拢过来,越来越近,越来越近,余火不停的飞出手里的银针,却无济于事。
因为鬼娃实在太多了,余火纵然是有万千银针,也无法完射中每一个朝自己杀过来的鬼娃,况且腰间的布袋包里的银针,所剩不多了。
银针一旦消耗完毕,余火要面对的便是坐以待毙,任由这帮鬼娃子揉捏和宰割了。
此时,余火的内心多少有些悲抢和忧伤,身为缝尸一脉传人,本该是捉鬼除恶,抚慰怨灵,却不想死于鬼手,而且是在这帮小鬼的手中,别提有多憋屈了。
就在这紧要关头,余火灵机一动,鬼娃闹喜,自然这顶着盖头的新娘子才是闹喜的关键,莫不是她才是操纵这帮小鬼的幕后主使?
余火没有犹豫,果断出手,乌漆嘛黑一片,却能够依稀看到顶着新娘子头上的大红盖头,余火手里仅剩下的三根银针,不偏不倚的飞出,正好打在了红盖头上。
只见红盖头轻飘飘的从新娘子头上滑落,余火没有二话,几个箭步,顺着红盖头飘落的方向冲去,将符纸狠狠地贴在了新娘子的额头上。
就在符纸贴上,红盖头恰好落在了地上,刚才乌漆嘛黑的房间,隐约中恢复了一丝光亮,尽管依旧看不太清楚,四周依然散发着诡异,却让余火舒缓了一口恶气。
因为刚才那些凶神恶煞的鬼娃,突然一动不动了,瞬间都被打回了原形,有桌椅板凳,有琴棋书画,有猪狗牛羊,却唯独没有人的尸体,一具都没有。
这倒是让余火多少有些意外,毕竟操纵鬼娃之人,并没有用人,而是用一些替代物品作为牵线木偶的傀儡,可见此人尚有一丝良知所在。
此人到底是谁?
余火完没有想到,不过可以肯定的是,此人故弄玄虚,一定是在试探自己,试探自己的耐心和底线。
余火来到刚才那个鬼新娘的面前,原来这具傀儡,也是用木偶制作而成,只是在制作的时候,花了不少心思,才会做的如此逼真,把肌肤质感做的如同那真人一般细腻和真实,着实是煞费了一番苦心。
只可惜一场闹剧,最终还是被余火给破解了,正在余火苦思冥想这恶作剧的始作俑者之时,只见身后传来一阵响亮的拍掌声。
“不错,不错,果然是镜水楼先生的高徒,面对绝境,临危不乱,置之死地而后生,有勇有谋,真不愧是得到了镜先生的真传。”
拍掌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赖长青,他一脸得逞的迎面而来,却对余火多少几分信任和认可。
面对刚才的戏耍,余火却没法给好脸色,多少有些不悦,没好气的说道:“赖大师,你觉得这样很好玩吗?”
“余先生,别生气,这是鬼首大人的意思,我知道余先生一定能化险为夷,逢凶化吉,刚才只是开个小小的玩笑,莫怪遗巢待客不周。”
赖长青一改之前的态度,反倒是对余火格外的客气起来了,这让余火有种错觉,赖长青也有这样的一面。
“再说了,这要给冥灯开药方的人,没点能耐,咱们遗巢也不敢用不是?奉鬼首大人之命,例行公事而已。”
赖长青一个鬼首大人,直接把球踢了出去,显然余火并没有相信赖长青的这番鬼话,能够驾驭这些鬼娃的人,绝非善类。
刚才的闹剧,下手极狠,招招致命,并不是赖长青口中轻描淡写所说的那样走走过场而已。
“是吗?什么时候可以让我见到冥灯,这开药方,只有看到了病人,才能对症下药。”
余火没工夫跟赖长青在这里干耗着,冥灯要紧,便开门见山的直插主题。
“这个我来安排,时候到了,自然会让你坐诊把脉,开药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