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火默默地躲在暗处,远远的看着红拂女安的下班,心中的那块石头,总算是能够放下来了。
看着红拂女魂不守舍,略带幽怨的表情,不禁让人心疼不已。
尽管余火对红拂女的那种情感,远不如对汤若惜的那份偏爱,但与她朝夕相处,肌肤相亲的那段日子,反倒是余火最为开心的日子。
如果抛下江湖是非,远离世俗纷争的话,找一处僻静之地,携手一人双宿双飞的话,显然红拂女是最合适的人选。
但眼下大业未成,余火身负太多的使命和责任,甚至关乎芸芸众生,万千生命,又岂能只想着儿女私情。
余火是多么想奔跑过去,亲口告诉红拂女,自己并没有失踪,只不过现在不方便相见而已。
看着昔日的情人,余火好几次,都有踏足上前的冲动,但却最终强忍着躁动不安的内心,不忍转身,离开了现场,回到了汤家。
回到汤家,为了取得汤家上下的信任,余火需要时刻保持着警惕,毕竟每一个细节,都关系到自己身份的暴露。
如何扮演好宋福来这样一个大管家的角色,便成了余火尽快适应汤家这个身份的关键,甚至可以说一堂绕不开的必修课。
余火通过宋福来交代的一些注意事项,每天都要去给汤家祠堂上香,而且上香之前,需要为汤家祠堂的每一位灵位上的牌坊,做一次清扫。
这个工作粗糙乏味,但事无巨细,细节决定成败,汤家上下,有那么多双眼睛盯着自己,余火不敢有丝毫的懈怠。
在汤家这种大户人家工作,不仅工作要做细,而且还要任劳任怨,不辞辛劳,甚至要以下人一等的心态,服侍好这家的主人,因为他们都是自己的主子。
余火行走江湖,早就浪荡习惯了,又岂会受制于这些教条法度,心中有一万匹草泥马在策马奔腾,却又无处发泄。
火冒三丈之余,想想是为了能够与心爱之人朝夕相处,男子汉大丈夫,能伸能屈,这点委屈,何足道哉呢?
“阿来?为了汤家的这几块牌子,你还是像往常一样,那么敬业,真是难得啊。”
说话的是汤道忠,汤道忠一直都在怀疑,那场大火,为何没能烧死宋福来,但苦于没有证据,自然不能见人就咬。
但,汤道忠出于对汤家宗祠负责,自始至终,都对宋福来的身份,保持怀疑的态度,而今他的出现,正是为了一探究竟。
“三叔公,你这是哪里的话,如果当年不是盗爷带我来到汤家,又岂会有我的今天。”
关于宋福来与汤道义的过去,余火也只是略知一二,还是宋福来告诉他的,但汤道忠同样不知道汤道义和宋福来之间的情义,只要瞎编的不是太离谱,应该可以蒙混过关。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阿来,你会有好福气的。”
“托三叔公吉言,我这能够活着已是万幸,哪来的福气啊。”
汤道忠嘴里有一句没一句的,手却不停的在灵位牌坊上摸了又摸,明摆着他是在检测余火清扫的是否干净,因为从这个细节上,便可以找到些许的破绽。
因为在过去宋福来每天都会来祠堂,而且每天都有打扫灵位牌坊的习惯,正是这个习惯,让汤道忠有了钻空子的理由。
因为宋福来有高度强迫症,对每一块牌坊都会擦拭至少三遍,直到一尘不染为止。
汤道忠每摸到一块牌坊,就会抬手看一下手指,却并没有发现任何的破绽,这才来到祠堂的中央,亲自点上了三炷香,插在了案台的香炉上,这才满意的说道:“阿来,时候也不早了,我去吃早饭了,你忙完,也早点歇着吧。”
“得了,三叔公慢走。”
送走了汤道忠这尊瘟神,余火抹了抹额头饭粒般大小的汗珠,憋着的那口气,总算是吐了出来。
余火对自己,刚才的表现,乏善可陈,有惊无险,这一关总算是蒙混过去了。
汤道忠前脚刚走,汤伯恩便磕磕绊绊的坐着轮椅进来了,余火刚刚放松下来的神经,再一次紧绷了起来。
虽说,这汤伯恩疾病缠身,行动不便,口齿也不是很利索,但却并不是傻子。
想要糊弄他,显然不太可能,余火自然不敢小觑。
应付完汤伯恩,汤道恩和汤丽雯同时出现在了余火的面前。
汤氏宗亲,今天轮番上阵,看来有备而来,而且他们都是提前商量好的,目的就是想要找到余火的破绽。
余火原以为,只要附身于宋福来,便可高枕无忧的接近汤若惜,能够相安无事的与她朝夕相处,却不想汤家上下对自己的考验,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