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余火?”
关于余火,刘铁从卷宗当中,似乎发现了些许猫腻,关于余火的消失,卷宗当中记载的是失踪,而非死亡。
也就是说,如果不是汤若惜大张旗鼓的为余火立了块墓碑,以至于让江海的所有人都认为余火真的死了。
可警方办案,讲究的是虑周藻密,不容放过任何细节,尤其是在判断一个人是否死亡,在没有找到死者尸体之前,不可轻易下结论。
“你确定……余火已经死了吗?”
刘铁冷不丁的这么一问,倒是让柳无声差点露馅,他赶紧找补,说道:“汤家二小姐为了这个短命鬼,居然单方面撕毁了与方家少公司的婚约,这么大的事,当年的江海都炸开锅了。”
柳无声知道刘铁不是那么好糊弄,接着表现出一副惺惺相惜的表情,又道:“都说红颜多薄命,或许这就是那小子的宿命吧。”
明知道柳无声没有锁实话,但刘铁没有穷追猛打,毕竟汤若雅的自杀,汤道义和余火的相继失踪,这些终究是尘封多年的旧案,要想翻案,需要足够的理由翻案才行。
眼下‘花语案’闹得江海人心惶惶,需要尽快破案,而破案的关键,就是需要利用法律和科学以外的力量,而柳无声显然可以帮上忙。
在征得柳无声的同意之后,刘铁走完警方的流程,便让柳无声来到了停尸房,想要柳无声辨别一下,凶手在死者身上留下的那些花纹。
“柳先生,我听阿蝶姑娘说了,你也是江湖中人,而且和余火有过正面交锋,我想让你看下死者身上的这些花纹,到底代表着什么?”
刘铁寄希望于柳无声,希望以他的专业知识,能够为警方早日破案,提供一些力所能及的帮助。
柳无声来到盖着白布的死者面前,揭开白布的那一刻,在死者脖颈之处,明显有一块被人动过手脚的伤口,而那些伤口之处,巧妙的利用花纹掩饰其中,针法的精妙,让人根本没法看出来有过伤口的痕迹。
如果说拥有如此鬼斧神工的缝制针法,除了缝尸一脉,不会有其他人。
柳无声此时脑海中想到了一个人,那便是余火,但他再仔细一看,却意外的发现,针法的接驳之处,似乎与余火的针法有所不同。
柳无声亲眼见识过余火的针法,不可谓不精妙,但余火的针法绝妙之处,是接驳和撞角之处,都不会停针,一鼓作气缝制下来,根本不可能出现死者身上这种线头相接的情况。
也就是说,以此作为判断的依据,杀害死者的凶手,并非余火,而是另有其人,而且此人的缝尸技法,并未到火候,有意模仿缝尸一脉的可能性更大。
而且用这种充满死亡信息的话语,并非缝尸一脉的手法,以缝尸一脉收尸入殓,超度亡灵的初衷,用花语掩盖伤口的接驳之处,旨在给死者家属呈现出一副完整的尸,好让死者家属心里好受一些。
而此花,谓之罂粟花,象征着死亡气息,缝制在人身上,有违缝尸一脉的做派,显然不是出自缝尸一脉的手笔。
“死者的身份,确认了吗?”
柳无声有了初步判断,可以肯定不是缝尸一脉所为,继而关心死者到底是谁,为什么凶手会模仿缝尸一脉的手法,将其杀害,并且抛尸荒野。
刘铁打开了投影仪,上面出现了一张照片,上面简明扼要的介绍了一下死者的信息。
原来死者,并非江海中人,而是外来务工的农民,背景非常的干净,老婆孩子都在农村乡下,平时除了两点一线的活动轨迹以外,并没有其他可疑的地方。
越是没有疑点,越是有疑点,这是刘铁多年办案以来,总结出来的一套屡试不爽的破案法则。
死者背景干净,但是凶手为什么要对一个农民工下此狠手?又为何要模仿作案,将死者残忍的杀害之后,模仿缝尸一脉的作案手法呢?
太多的疑点,困扰着刘铁,同样困扰着柳无声,有那么一瞬间,柳无声暗想,如果此刻,余火在场该有多好,至少能够让人搞清楚模仿作案的凶手,留下这罂粟花,到底意欲何为?
“这人的交际圈子,都查过了吗?”
柳无声虽然不是警察,但思维惯性,让他多嘴问了一句。
刘铁示意了一下手下,投影上继续滚动着幻灯片,只见画面当中,出现了一个人,那人不是别人,正是洪森。
洪森自从柳无声从他身上抽离之后,便有段时间没有了他的下落,后来听说他追随假冒汤道义,闹得汤家上下鸡犬不宁,事情败露以后,便没有音讯。
而今,他出现在了投影幻灯片上,显然他已经进入到了警方的调查视线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