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镜水楼在离开之前,利用缝尸一脉的技艺,将女人的尸体,封存于地下室,只为能够留一份念想,这本就已经违禁,但镜水楼打破规矩,不顾后果的将女尸暗藏起来,并且设置了机关,让余火歪打误撞的遇上,险些着了道,丢了性命。
余火到现在还记得发现女尸的情景,至今仍让人心有余悸。
午后的阳光透过污浊的窗户,洒在那扇老旧的木门上,穿过师傅镜水楼的卧室,营造出一种令人不安的氛围。
昏暗的地下室内,一具陌生的女尸,静静地躺在箱子里面,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陈年的腐臭,却因为有返魂香的掩盖,让这种腐臭消散了不少。
女人的死,让地下室变得更加阴森,她的脸色苍白,仿佛所有的生命力都被剥夺了,散乱的头发覆盖在她的脸上,给整个场景增添了一丝神秘和恐怖。
她的衣服光鲜靓丽,齐整干净,就好像新的一样,显然是师傅镜水楼为了怜爱死去的女人,而特意为她换上的。
女尸的怨灵索命,让人不寒而栗,那股怨气,似乎在述说着一个已经被遗忘的故事。
怨灵消停过后,女人静静地躺在那里,她的生命被终止,孤独地躺在那里,只留下了无尽的疑问和遗憾。
藏尸于此,或许,这是镜水楼,最后能够为女人,表达自己的痴情和爱的一种方式。
余火长叹了一口气,为女人的死,表现出遗憾,而眼前师傅的这副皮囊,安静的躺在自己面前,尽管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却不得不接受这就是事实。
不过关于师傅的死,余火有诸多的疑问,难不成师傅也已经献祭?
倘若这个假设成立,显然不是献祭灵婆,否则的话,肉身绝对不会藏于深海,而是已经交付给了灵婆,没有了自主选择的余地。
这只是余火心中的疑虑之一,而更大的困惑是,师傅为什么要大费周章的将尸体,藏于深海之中,除了保存尸体以外,又还会有其他什么目的吗?
缝尸一脉本该是驱邪镇鬼,却不想纷纷献祭,沦落为‘鬼籍’,如此操作,也难怪名门正派,会给缝尸一脉扣上一顶‘邪魔外道’帽子。
余火现在沦为‘鬼籍’,自然没有资格说其他人,包括师傅镜水楼,但师傅镜水楼如此煞费苦心,兜兜转转,到底意欲何为?便不得而知了。
余火独自站在停尸房,摘下口罩,点上了一支香烟,静静地看着师傅的皮囊,他感觉到自己的心脏在跳动,血液在流淌,却无法解读自己的内心。
师傅的下场,仿佛是他自己的命运,前来引领他走向未知的彼岸。
余火想要抗拒,却发现自己无法抗拒,他想要逃离,却发现自己无法逃离。
他的身体,他的心灵,似乎都被师傅的影子所笼罩,所束缚。
他不知道自己正在走向何方,也不知道自己将要做什么。
他只知道,他的内心深处,有一种强烈的欲望,想要跟随师傅黑影,去向那未知的世界。
或许,这就是天命缝尸人。
或许,余火应该接受,天命不可违,命中注定的苦,一定会去吃,命中注定的福,一定会去享。
一切都有其定数,都是天意,无法改变,有很多事情是无能为力的,都是冥冥中注定好的安排,无从更改,也无力改变。
但余火却并不以为,在他内心深处,始终流传着这么一个传说,缝尸一脉并非外界所传的旁门左道,也非邪魔外道,而是能够逆天改命的人。
缝尸一脉的力量,尽管暗黑,尽管不能见光,却拥有改变世界的力量。
身为缝尸一脉,本该像战斗圣佛一样,身披钢铁般的决心,一步步走向未知的命运,无视风雨,无畏困苦,目光坚定,挥着着手中的银针,向着那片璀璨的未来。
这才是天命,这才是未来。
余火内心那团不灭的火,是他对缝尸一脉的信仰所保持的坚定信念和热情,这种信念和热情会一直燃烧并驱使他不断前进,不放弃自己的天命。
正当余火在与自己做思想斗争的时候,停尸房外,传来了马不停蹄而又嘈杂的脚步,余火掐掉了手中的烟头,重新戴上了口罩,让自己掩盖的更加严实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