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关两眼隐隐绽放出白光,张开了口却没叫出声。先前他从未一次吸取这么多恶念,此时,只觉得塔公身子里的恶念充实饱满,自己的手掌紧紧黏在塔公头上,全身力气都聚集到了手掌上,与塔公身上的恶念对峙着。
塔公也不好过,怪嚎怪叫,全身激烈颤抖起来。
精怪们见了阿关这般模样,都骚动起来。水琝公也急得大喊:“太岁大人量力而为呀──”
阿泰、六婆也从宝塔里跳了出来,阿泰见阿关模样古怪,急急喊着:“阿关怎么了?”
又过了一会儿,阿关身子一软,向后仰倒,跌坐在地;塔公也两眼翻白,昏死过去。
大伙儿一拥而上,阿关却挣扎站起,急急地说:“别过来!”
阿关两手托着一大团恶念,他看了看双手举着的恶念,足足有一台小货车那么大。精怪们知道阿关要去扔恶念,连忙扔出石火轮。阿关脸色发白、满头大汗,跨上了石火轮,单手托着好大团恶念,摇摇晃晃往海边骑去。
在恍惚中,阿关只觉得这恶念触摸起来,比起以前更扎实,也更容易掌握了。到了海边,阿关用尽最后力气,将恶念往海上一抛,巨大的恶念像颗小棒球般,轻易让阿关抛出,飞得极远,直到看不见。
阿关回头对着跟在后头的水琝公和天将们打了声招呼,终于不支倒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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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关醒来时已是隔天,他自一张旧床上坐起,看看肩头,已经包覆了纱布,也不痛了。
一旁的绿眼狐狸见阿关醒了,立刻过来搀扶。
“现在是什么时候?这里是?”阿关动了动身子,觉得全身都已经恢复。
“阿关大人,你昏睡一天了,这儿是二岛。海精们还关在塔里,那塔公仍然昏睡不醒,水琝公大人昨天已领着天将们将大岛上的风狮爷全捉了,足足三十五只,一只不少,全给关进了白石宝塔里。”绿眼狐狸回答。
阿关点了点头,发出符令告知水琝公自己已醒。
水琝公正在大岛探视岛上防御工事损毁的情形,越看越是忧心,许多老屋上的砖符全给砸碎,许多驱魔法物也让塔公领着风狮爷破坏得十分严重。
阿关也因此被安置在防御工事大致完好的二岛上。
水琝公收到了绿眼狐狸传来的符令,急急忙忙领着天将前往二岛与阿关会合。
“那海精头头有事要禀告,咱们进宝塔再说吧。”水琝公一见阿关,说明了大岛上头的情形,跟着便带阿关进了宝塔。
水蓝儿并没有被绳索捆绑,而是在一张石桌前坐着,由大傻和精怪们看守。她见阿关进来,连忙站起,神情十分惶恐地说:“大人,小精不知你是太岁,有所得罪,乞请见谅。”
阿关尴尬笑着说:“没有关系,我只是想知道你们这些没有邪化的精怪,为什么要去??迷惑塔公?”
“详情我已经告诉水琝公大人了,我并非去迷惑塔公,是他??”水蓝儿叹着气答,将事情原委一五一十地说来──
“我本是只百年鱼精,与一群海精伙伴们在外海生活了许久。”
“两个月前,不知怎地,这海中许多老朋友,或不相识的精怪,一个个变得凶悍暴躁,动辄互相打杀。我想老家是不能住了,便带着伙伴离开了原本长居的深海,四处寻觅新家。途中,我们遇上了恶龙、怪蟒。而在一个月前,我在这群岛附近,碰上了一支神仙兵马。”
“那神仙头头擒了我和伙伴们,想纳我为妾。我虽不愿意,但见那恶神势大,手下还有许多鬼卒和精怪,我自知绝不是对手,只好虚与委蛇。说是要去招纳我其他伙伴,一起投入那恶神阵营,供其驱使。那恶神嚣张,也不怕我逃,说是不论我逃到任何地方,他都能找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