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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特意召见晋王、齐王、文侯商议禁军统领暴死,印信丢失之事。
原本应叫严丞相同来,但怜悯他失子悲痛并没传召。
宣室殿中,萧元辉抓住禁军无主京师不安,立刻保举亲信副统领接任职位,预备顺势将禁军纳入麾下。
文侯本是严书辙的上司,本应由他暂管禁军。他见晋王越过自己推举新人,心中极为不安,连忙建议先查印信丢失之事。
皇帝深觉此事蹊跷,严书辙年纪轻轻突然去世,随身印信又不翼而飞,极可能是遭人陷害。
若派刑部大理寺调查,不免落入了晋王手里,真相不可能查清。
皇帝沉吟片刻,轻轻咳嗽道:“禁军统领事关重大,交给齐王去办。”
萧元辉与文侯相视一眼,露出忌惮的神色。
萧元慕回京几个月,城外接手护军,已经让人忧心,还要将手伸到禁军里来!
萧元辉连忙反驳道:“陛下,老七回京不过数月,刑狱事不熟练。按照惯例,应由刑部大理寺负责。”
文侯也帮腔道:“晋王所言极是。若陛下派亲王督办,由晋王监审最合适。”
他二人一唱一和,皇帝早已看出来,似笑非笑饮了口茶。
“齐王不会审案,学学也就会了。从今天起,令齐王主管刑部,这样名正言顺。晋王事务太过繁忙,还要掌管羽林军,禁军的事不必多顾虑。”
皇帝说完,立刻命人写诏书,不给萧元辉任何反驳机会。
萧元辉眼色一凛,轻轻看了文侯一眼。文侯会意,连忙躬身上奏,仍说此事不妥。
皇帝放下茶杯重重咳嗽半天,缓缓道:“印信找到之前,禁军照例由文侯代管,等朕慢慢斟酌新统领人选。”
禁军统领之权回到手中,文侯心中暗喜,再不多言多语。
萧元辉见皇帝抬高齐王贬低自己,心中已经十分不悦。又见文侯也被皇帝拉拢,更是心内发凉。
他躬身不语,面容不悲不喜,双眸却是冷如冰霜满含杀气。
一旁的齐王萧元慕躬身接旨,看着众人心怀鬼胎,不由得暗笑。
几只老狐狸钩心斗角争权夺利,还不知最为重要的禁军统领印信,此刻正在他的袖中。
萧元慕等一行人乘车骑马,浩浩荡荡来到禁军统领府。此处戒备森严,围观的老百姓都拦在几条街外,
刑部大理寺卿早已带人赶到,禁军副统领盔甲整齐相迎。他们都是晋王的人,早早将证物证人藏匿。
萧元慕仿佛是故意找茬,扶着马鞍询问道:“本王奉旨调查严书辙一案,他死在哪里?”
严书辙昨夜自是在极乐坊里纵情享乐。
副统领尴尬笑道:“严二公子在极乐坊别院去世的。”
萧元慕假作不知,吆喝随身的文书道:“严书辙死于极乐坊——记录在案!”
他身后簇拥着几十个侍卫,贴身跟着一匹小马。有个不起眼的瘦弱文书,头戴包巾足下快靴,拿卷册随走随记,一个字都不敢漏下。
众人往西走了一箭之地,极乐坊门下马。
萧元慕故意漫步而行,拉着身边的小文书,游山玩景似的,满脸玩味笑意。
“大理寺卿,禁军别院修葺得如此华丽,本王没见过世面,觉得颇景色胜过皇宫内苑!”
禁军别院极乐坊是强占民地修建,大理寺卿听出他的言外之意,连忙笑道:“齐王殿下玩笑,极乐坊是禁军属地,在兵部备案过。”
萧元慕则背着手逛花园,高声道:“记录:禁军极乐坊逾制!”
小文书亦步亦趋,墨笔上下翻飞。
大理寺卿满心里骂他,无奈又得罪不起,只好笑道:“殿下,查明禁军统领印信是当务之急。逾制些微小事,也就不必记录了吧?”
萧元慕背着手踱步,不在乎道:“你不让记,那就不记。这一句划掉,前头的话记清楚。”
“是!”小文书在纸卷上划了一道,下头蝇头小楷标注:“大理寺卿言:逾制小事,勿录。”
大理寺卿离得近看得清,气的三神暴跳,脸色都涨红了,指着小文书气道:“卑职是晋王保举的,齐王如此不给脸面,难道有意与晋王纷争?”
萧元慕心平气和,挡开他的手,将小个子文书揽在身边,笑道:“大理寺卿不是陛下加封的,而是晋王兄保举的?本王失敬!”
大理寺卿乃是晋王亲信,平日仗势欺人惯了,出口就被拿住错处,登时脸红脖子粗,无奈道:“卑职自然是陛下封的。”
萧元慕一顿胡搅蛮缠,把大理寺卿弄得哭笑不得。副统领心知他不好对付,立在身边干脆不言语。
拿着笔的小文书缩在萧元慕身边,微微挑眉与萧元慕对视,不经意间做了个鬼脸。
萧元慕生怕她被人认出,连忙按住了他的头巾。
“他”正是绿棠装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