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车后座,司机启动车问:“到哪儿?”
晏鹤清坐稳,报了晏家的地址。
陆牧驰去过晏鹤清养父母家几次,认识路,不到十点,就到了晏家楼下。
这个小区大多本地人,快过年,这个时间点还是万家灯火,时不时有电视声,搓麻将声,还有小孩的嬉笑声。
车直接停在单元楼门口,陆牧驰下车没动,往后视镜看了一眼,果然有一辆车紧跟着停不远处。
他掏出烟,点燃咬进嘴里,拿过手机拨了电话,讲了几句,后方停着的车就开了车门,两个高壮男人快步跑向他。
“陆少。”
两个保镖恭敬低着头。
陆牧驰这次没有发飙,他拔出烟,缓缓吐出一口白雾,“二楼左户,姓晏那户,要回我的十万块,今晚必须一分不少收回来。”
两个保镖应了是,反应迅速跑进单元楼。
晏胜炳好几天没回来了,赵惠林吃过晚饭也出去了,此时晏家就晏峰在,他关了灯,在他房间看一部爱情动作片。
他紧盯着屏幕里白花花的身体,不停蠕动着身体。
刚要发泄,有人敲门。
晏峰以为是晏胜炳回来了,晏胜炳经常不带钥匙,半夜喝醉回来敲门烦死了,不过以前有晏鹤清开门,他才不用动。
晏峰不情不愿按了暂停,从被子里爬出来,他最近又胖了,浑身肥肉都跟着抖,他房间装着空调,非常暖和,他穿着短袖就开门出去,刚开门,他就冷得一哆嗦。
赵惠林怕晏鹤清占到便宜,没在客厅装空调。
敲门声还在继续,晏峰还是先回房抓了件外套,穿好才打着哈欠出来,假装刚睡醒来开门。
门打开,晏峰那声“爸”刚成嘴型,便卡在喉咙。
是两个高大的陌生男人,晏峰胖,并不高,只到保镖的胸口位置,他有些害怕,声音小了不少,“叔叔你们找谁?”
个头直逼门顶的保镖往里打量,没见其他人,“你是不是姓晏?”
晏峰抓紧门把,想关门又不敢,“嗯。”
保镖又问,“你爸妈呢?”
“没在。”
保镖直接进屋,“打电话,叫他们立马回来。”
晏峰完不敢二话,跑回房间,掀开被子拿出他手机,手抖着退出视频,直接拨赵惠林电话。
——
“现在不能起诉?”赵惠林一脸不理解,“凭什么不能起诉啊,我养了晏鹤清13年,他说跑就跑了,这告到哪个法院都是我有理!”
律师都无语了,“你养子才18刚成年,还在读书,你和你丈夫都是壮年能赚钱,没有丧失生活能力,达不到要赡养费的阶段。”
赵惠林不满,“我养他多不容易,一把屎一把尿,我不管什么法律,你就给我写,过完年我就要告晏鹤清!”
律师拿出合同,“告也行,但先说好,我没把握赢,律师费你得先付一半。”
听到要钱,赵惠林有些肉疼。
但上次晏鹤清真的吓到她了,什么家庭暴力,虐待,她跑去问胡同的小律师,小律师说确有先例,她就觉得小律师不够专业,重新接触了一个据说专打赡养费的律师。
还有490万呢!
她绝不让晏鹤清独享!
赵惠林刚要讨价还价,手机响了,一看是晏峰,她眉开眼笑接通,“儿子……”
刚开口,晏峰就小声打断她,“妈你快回来!有两个男人找你们,我一个人好怕!你快回来!”
赵惠林电话都没挂就走了。
律师无语收起合同,什么人啊,40多岁就来打赡养费官司。
律师家离晏家并不远,赵惠林一路急匆匆跑得飞快。
晏鹤清也刚下车,碰见赵惠林跑进小区,他戴上帽子口罩,压低帽檐,不紧不慢跟上。
晏峰是赵惠林的命根子,她跑得气喘吁吁都没停,一路狂跑到家。
进屋,晏峰捏着手机,乖乖站在墙,而两个穿着风衣的高大男人坐在沙发上,赵惠林上前抱住晏峰,警惕盯着保镖,“你们想干嘛!”
保镖见只有她一人,皱眉起身,“你男人呢?”
赵惠林狐疑道,“他没在,你们是找他?”
“你能做主一样。”另一个保镖频频看手表,怕陆牧驰等发火,他开门见山说,“你们事没办成,我老板的十万块,吐出来吧。”
赵惠林听到十万块,心顿时猛沉,她慌张起来,“你老板……是陆少爷?”
保镖点头,赵惠林最后一丝希望彻底破灭。
那十万块早花没了。
她自己买了个包,晏胜炳拿去几万说是和朋友做生意,剩下的钱,他们这片分到的学校不行,明年晏峰小升初,她下血本联系了一个私人初中,光报名费就三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