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婆去世至今已有数年的光景,曾经最亲近的人沉眠于故土,而自己漂泊异乡,也是多年未曾回去过了。
路意浓的思绪忽近忽远,没提防一下被抓住双手,干脆利落地反扣在身后,不可抗拒的力量将她一把按在了路边的墙上。她惊恐地睁大了眼睛,被酒精麻痹的大脑骤然醒觉,四肢犹在迟疑的瞬间,对方已经俯下了身。
凌冽的寒气夹杂淡淡的烟草气息冲入鼻腔,温凉的物什贴在双唇上,她慌乱的瞳孔聚焦出那张熟悉的脸,路意浓后知后觉地发现,这是一个吻。
这是一个很绵长的吻。双方的紧紧贴合,嘴唇相触,谁都没有多余的动作,路意浓没有挣扎推却,章榕会也没有放手。
唇齿之间是曾经最亲密的人熟悉的气息,大片雪花肆意飘洒落在肩膀,头顶的路灯散发着黯淡的光芒,远处的雪山轮廓深黑绵延。路意浓也不知到底是哪里触动了自己的紧绷的弦,她鼻子一酸,大滴大滴的眼泪涌出了眼眶。
或许是她的眼泪灼人,章榕会松开她的双手,往后退了一步,手掌抚上她的脸,微凉的指腹蹭在她的泪痕上,低声地问:“醉了?”
他的声音也有了很大的差别,有些喑哑,或许是吸烟太多。
路意浓的眼泪停下来,但酒意上头尚且晕着,她倚靠在墙边,沉默地说不出话。
“为什么喝酒?今天在山上,你也看见我了。是不是?”他又问。
路意浓抬起头,已不再是刚刚怔然落泪的样子,她躲开他的手:“跟你没有关系,我现在经常喝酒。”
章榕会不让她躲,捏住她一只手腕,用力举起来,逼着她直视自己的眼睛:“爱喝酒是么?这么喜欢买醉?甩开我这么多年,有没有后悔过?想过回头看我一眼吗?有没有?”
这个话题让路意浓觉得有些好笑,也有些难过。她看着章榕会,看着他清隽精致的脸,看他眼中波澜万千,他看起来似比之前成熟一些,气质有点陌生又好像什么都没有改变。
等了许久,她终于又开口。
如同之前无数次一样,她用最温柔的声音,说着决绝的话:“章榕会,我们不应该再见面了……”
“我以为咱们如果最后还有默契的话,应该就是这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