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得真快,一转眼又到了期未。
这天赵树果收到了齐慧的来信,她打开信。
“……姐,梦想其实在和自己开玩笑,有时候觉得梦想离你很近,当我走进大学时,我天真的认为梦想实现了,可当我回到家时,我知道梦想只能是梦想。我不能再回去上学了,这个家离不开我……”
有一种强烈的东西刺激着赵树果,她是追逐梦想的亲历者,她知道一个走进大学校圆了大学梦的人的心情,她更知道失去上大学的机会对一个热爱大学生活的人打击有多大。
她暗自下了决心:“毕了业要做一个学生梦想的守护者。”
她觉得很烦恼,学子的不易她懂。
仅过了一天,赵树果又接到了丁敏的信,临打开信的时候她还想:“千万不要……”
“……姐,你拿给我的二百四十八块钱,等我有了钱再还,可恶的采石场老板,丢下采石场和十几个被炸伤的村民,现在爸妈还离不开人,我的心好痛……”
心痛的不仅仅是丁敏,还有读信的赵树果。
她把齐慧和丁敏的信收好,走进宿舍,人都没在,她看了看齐慧和丁敏曾经住过的床铺,瞬间,俩人又站在自己跟前。
“姐!”
“姐!”
她听到久违的声音,是齐慧和丁敏的声音,那么亲切那么甜……
她闭了下眼睛,睁开眼的那一瞬间,齐慧和丁敏同时出现在自己面前,而且笑容满面……
她感觉自己的心又一次痛了,而且时间很长。
……
赵树果收到家里的来信,她打开信。
“……姐,今年收成不错,在爸妈的催促下,大哥终于结婚了,你不知道爸妈当时有多高兴,暗地里听爸妈念叨,说是不能再要大哥的钱,说是大哥是有家的人了,也应该照顾下自己的小家。爸妈的意思是过年若你们回不来的话,也就别急着回来,爸妈说了挣学费可以,但别累着……”
赵树果知道爸妈的意思,也明白自己该怎么做。
这一年,赵树果和赵树明没能和家人一起守岁,当她和小弟快到各自狭窄的小空间时,四下烟花齐响,新的一年又开始了。
赵树果仰起头,看着缤纷的夜空,内心流露出遗憾,“都是团聚的日子,一家人一齐守岁是多么幸福的事。”她看了看身后的小弟。
“姐,等我们毕了业,有了工作,肯定把现在的缺失补回来。”赵树明天真地说。
“失去的能补回来?”赵树果问了下赵树明,其实是在拷问自己。
“其实?”赵树明也不知如何回答。
……
九三年的除夕,赵树果和赵树明依旧俩人守着夜空……
九四年的除夕,赵树果和赵树明终于回到老家。
一大家人聚在一起格外热闹,只是多了俩口人。
赵树荣追着赵磊,在屋里欢喜着玩。
何萍端庄稳重,笑起来也是抿着嘴,“树荣呀,慢些,小磊脚底下没跟,还跑不稳。”她轻声细语,不愧是老师的素养。
赵磊在这家里可是宝,大名就不用提了,光小名就有几个。
何萍有时候称儿子声小磊,叫磊磊的时候也挺多;兰心总是心肝宝贝叫个不停,到了赵爱国这里却臭小子臭小子叫。
赵树林却直称儿子赵磊,赵树荣更是另辟蹊径独自叫赵磊小王子,赵树果刚来没两天,也便随大嫂何萍小磊小磊不停地叫,赵树明干脆和哥一样直呼赵磊大名。
小孩子最惹人喜欢,赵磊在这个大家庭里成快乐的源泉。
一家人欢天喜地着,赵树果走到马棚,这次回来,她觉得白龙马没有以前精神了,她目不转睛地看着白龙马说:“这么多年,辛苦你了。”
她筛了草又加了料,在白龙马一抬头示作感激的时候,她双手不由自主地掰开马嘴。
她倒吸了口气,不情愿地说:“老九岁口了,真的老了。”
紧挨着马棚是新盖的牛棚,她又走进牛棚,同样筛了草加了料,临走时她嘱咐着牛说:“看你顶多三岁口,你可要多卖些力气,白龙马老了,有它帮衬着,你也能省些力气,耕地的时候你可不要偷懒,白龙马要是垮了,以后的活可都是你的了。”
赵树果走进了屋里,所有人的目光都向她看,她想:“自己不在的时候肯定都在谈论自己,要不自己刚进门所有人不会同时朝自己看。”
赵树果有些紧张,“莫非……”想后她躲在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