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榭边上地方挺大, 两个女人死死揪着对方的头发不松手，甚至还动上了嘴。</p>
打得特别凶。</p>
男人自然是不好上手拉架的，周围倒是有女客, 他两人打成这样，凑上去万一被挠两下……找谁说理去？</p>
所以, 一时间没人动弹。还是龚昌反应过来后上前拉开两人。</p>
确切地说，他是拉方秋意。</p>
“你个疯婆子！”</p>
方秋意任由他扯, 哪怕扯得手腕疼痛也死不松手。</p>
龚昌看到芽娘受了伤尖叫, 心下发狠, 狠狠一巴掌甩在方秋意脸上。</p>
盛怒之下，他用力极大，方秋意只觉得下巴都被扇脱了位，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向地上倒去。</p>
哪怕如此，她也没松手。连带着芽娘也跟着狠狠摔倒在地。</p>
围观众人还吓得退了两步。</p>
林元铎扑上前, 本来打算帮忙，可看到方秋意挨打之后, 瞬间大怒：“龚昌，对女人动手, 你还是个男人？”</p>
说着, 对着龚昌的脸一拳头过去。</p>
林元铎被褚修羿收拾过, 在那之后，他私底下没少琢磨闪避和打人的动作。</p>
这一拳头揍出去，结结实实打在了龚昌脸上。</p>
龚昌察觉到拳风袭来，下意识避开，却还是没能避开，拳头落到了他鼻子上，瞬间只觉口鼻充血, 好半晌，他脑子都是嗡嗡的，口中都是浓重的血腥味。</p>
龚昌想说话，一张口就流出了血。</p>
眼看见了红，围观众人中有人冲上去帮忙，飞快将几人拉开，又有人去请大夫。</p>
龚不依不饶还要去打，茶楼的掌柜也赶到了，立刻道：“再有人闹事，我要报官了。”</p>
此话一出，想打架的几人瞬间就都老实了。</p>
大夫前来，帮几人查看伤势。</p>
方秋意和芽娘头发都被拽掉了几缕，身上也到处都是抓伤，摔倒在地上一个摔着了背，一个摔伤了膝盖。不过都是皮外伤，并不严重。</p>
龚昌的最重，他不止鼻子被打'肿，连门牙都松了。疼痛让他吐字不清，他恶狠狠道：“林元铎，你要赔我，否则此事没完。”</p>
今儿丢了这么大的人，林元铎一开始的窘迫过后，也已经恢复了自在。闻言冷笑：“老子外头欠一屁股的债，有本事你就抢过那些打手。”</p>
龚昌：“……”还真是。</p>
赌坊的人消息灵通得很，林元铎这边刚拿到一点银子，他们立刻就上门追讨，非得把银子抢走了才算完。</p>
龚昌要他赔偿，只能比打手更快才可能拿到银子。这份憋屈，他不受也得受。</p>
想到此，龚昌差点被气疯，还想要冲上去。</p>
边上芽娘飞快把人拉住：“别打了，你都伤成这样了，咱们回去养好伤再说。”</p>
说着不由分说把人拖出了茶楼。临走之前，将那张摁了指印的和离书带上。</p>
两拨人打架，走了一波人之后就打不起来，看热闹的人渐渐散去。</p>
方秋意愣在原地，整个人失了魂般，等到众人即将散开，她忽然反应过来，飞快追了上去。</p>
林元铎正在整理自己身上的伤，见状也追了上去。</p>
芽娘一路上都在劝龚昌息怒，回到铺子里后，立刻就让伙计关门。</p>
刚好将赶上来的方秋意关在了门外。</p>
伙计也被支使走了。</p>
至于伙计的去处，则是方秋意让他拿着那份和离书去衙门取婚书。</p>
方秋意使劲拍着门，引得不少人围观。</p>
可门内却始终没有动静，林元铎叹息一声，上前拥住她的肩：“别拍了。龚昌铁了心要丢弃你，你就算回去，也是天天受气。跟我走吧，以后我照顾你。”</p>
方秋意此时心潮起伏，听到这话，悲愤道：“你如今自身难保，养你自己都养不起，怎么照顾我？”</p>
林元铎被她吼了，也不在意。</p>
她会被拿和离书，也是因为他嘛。</p>
林元铎耐心蹲下，哄道：“你放心嘛，别再哭了，那么多人看着呢。他们不会可怜你，只会笑话你。”</p>
方秋意霍然抬头，泪眼朦胧里，果然面前围了黑压压的一大片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