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章老爷一点都不着急, 还说要暗地里慢慢查探。</p>
甚至还阻止秦秋婉报官，当时章鸿泰也没嚷嚷着报官证明自己清白……这香包到底是谁配的，不言而喻。</p>
沈月华一个十几岁的姑娘就能把一手医术学得出神入化, 本身也不适合蠢人，听到秦秋婉的话后, 不自在地低下了头。</p>
“我没想到他会这么做。”</p>
秦秋婉双手撑着下巴，道：“人家为了你都敢杀人。这样的感情……啧啧……”实在是有病。</p>
后面那句话她没说, 落在沈月华耳中, 就是面前女子羡慕章鸿泰对自己的这份诚意。</p>
她再次解释：“这不是我所愿。”</p>
“无论是不是, 反正事情已经如此。你们俩以前如何，现在轮不到我管。以后如何，我更没资格过问。你也没必要来跟我解释这么多。”秦秋婉站起身，伸手一引：“我前面还有客人要应付，还请沈大夫给个方便。”</p>
沈月华也没强留, 临出门前，满脸歉意：“孔姑娘, 对不起。”</p>
秦秋婉似笑非笑：“你这话太轻了。一句对不起，能让我重新做回章三夫人, 能让我们夫妻恢复以前的感情吗？”</p>
孔玲珑成亲后, 很快发现了章鸿泰对自己真正的态度。那时候她已经没想着和他举案齐眉夫妻恩爱, 只希望夫妻俩相敬如宾，各自尊重，不让家人担忧而已。</p>
偶尔被章夫人骂得狠了，她也会萌生去意。虽然只是一瞬，可若是日子久了，她很可能真的能下定决心……可惜，她还来不及求去, 就丢了一条性命。</p>
沈月华咬牙：“我去帮你劝他。”</p>
秦秋婉笑容愈发嘲讽：“就算是重新和好，你以为我们还回得去吗？”</p>
沈月华飞快答：“我离开恭城就是！”</p>
“章家与周围几个府城的客商都有来往，你要躲去哪儿？”秦秋婉摆摆手：“道歉没用，你不必多说，赶紧走吧！”</p>
沈月华面色发苦，外头这样的传言，于她很是不利。</p>
好多人说她假清高，故意说不想为妾，其实就是想做三夫人！</p>
沈月华不想在这样的情形下和章鸿泰定亲，但她也实在舍不得放弃这样一个待她以诚的男子，简直是进退两难。</p>
章鸿泰满心都是即将和心上人相守的喜悦，外面的传言下人不太敢告诉他，他自己整日忙里忙外，也没听说。就算隐约觉察到了，也根本没当一回事。</p>
就在和离的五日后，他带着媒人上门提亲了。</p>
对此，章夫人无所谓。</p>
她当然也知道沈月华如今的名声，可那又如何？只要沈月华能够管束儿子走上正道，她就无所谓。再说了，当初儿子求娶孔玲珑时，也是大半年不去花楼赌坊，结果如何？</p>
说白了，她没必要为了一个微不足道的女人和儿子闹翻。</p>
沈月华还在纠结，不想接下小定。</p>
章鸿泰眼神时时刻刻都看着心上人，眼看沈月华面色不对，立刻把人拉到了院子里：“你是有什么顾虑么？”他保证道：“如果你怕我对家人不好相处，等我们成亲之后，我让人把这怡然居修缮一遍，修成别院的模样，就我们两人住。逢年过节回去应付一下就成。”</p>
见她还是愁眉不展，他想了想又道：“章府规矩多，但我们住在外头。我娘管不了你，我不会拦着你给人治病，我还会帮你接待病人。”</p>
他眉眼间满是焦灼。</p>
沈月华对上他的眼，和他眼中的慌乱，实在找不到拒绝这门亲事的理由，她试探着道：“外面好多人都骂我是搅和了别人婚事的坏女人。”</p>
章鸿泰隐约听说过一点，当即一挥手：“月华，嘴长在别人身上，随便他们怎么说。这城里那么多人，整日东家长西家短，我最近和离，他们才会拿来议论。等我们成亲安安静静过日子，他们自然就把嘴放到别人身上了。”</p>
这话也有道理。</p>
沈月华眉心微蹙：“我们的婚事可不可以缓一缓？”</p>
缓一缓？</p>
也就是说，她答应这门亲事了？</p>
章鸿泰大喜，上前握住她的手：“月华，你答应嫁给我了？”想到她提出的缓办婚事，他不舍道：“我巴不得每一日早上睁开眼睛就看到你，月华，咱们不能为了别人的话而耽搁了自己的日子。我会对你好，你说东我绝不往西，你说撵鸡我绝不撵狗……”</p>
沈月华忍不住笑了出来。</p>
章鸿泰把人拥在怀里，撒娇道：“嫁给我好不好？”</p>
沈月华害羞地点了头。</p>
暗地里关注二人的不少，那边刚一定下亲事，不少人就得知了消息。</p>
饶是孔家人刻意不提及章家那边，可那边的消息还是源源不断的送入他们耳中。</p>
晚膳后，孔大嫂恶狠狠道：“忒不要脸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