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这一切怎么发生的，但是我忽然一点都不讨厌林屿森了。</p>
转眼已经是住院第九天。</p>
中午又被方医生叫去一起吃饭。在医院附近的咖啡馆，他们聊他们的话题，我吃我的东西。</p>
不过他们今天倒没有在聊专业了，袁医生在说最近新出的一部电影。</p>
“网上评分很高呢，后天我正好休假，打算去看掉。”</p>
秦医生说：“这是恐怖片吧？你一个女的去看恐怖片？你还是找个人吧，别到时候哭着跑出电影院都没个人安慰。”</p>
袁医生无奈地说：“我也想啊，这不是找不到人嘛，女孩子们一听到恐怖片就不敢陪我去了。”</p>
秦医生很遗憾：“可惜我要值班，不然友情奉陪下也是可以的。”</p>
秦医生说完便没人再说话了，忽然一阵冷场。</p>
方医生打了个哈哈，“说到恐怖片，我就想起一段不堪回首的往事啊。”</p>
他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想当年我好不容易追到一个洋妞，就约人家在公寓看片，你们懂的，结果小黄片打开居然是个鬼片，最后我抱着人家发抖啊！洋妞推开我就走了啊……”</p>
秦医生笑得差点喷饭：“还有这种事，你真好意思说出来，也不怕丢脸。”</p>
“有什么丢脸的！”方医生笑了几声说，“男人大丈夫，色令智昏，在所难免，不算可耻。”</p>
说着他一副思考状，“哎呀，这句话很耳熟啊，是不是听谁说过来着？”</p>
林屿森瞥了他一眼，“我说的，怎么了？”</p>
方医生嘿嘿地笑。</p>
餐桌上静了好一会，我感觉气氛有点诡异，疑惑地从碗里抬头看了下，大家正各吃各饭，没什么异常。</p>
林屿森看向我：“吃完你早点回去休息。”</p>
“没事啊，你们聊，等会我跟你们一起回去，我有事找你的。”</p>
林屿森隔了一会，“嗯”了一声。</p>
方医生笑容满面，忽然想起什么似的问林屿森：“师弟你下午有事吧？”</p>
“没有。”</p>
“哦。”方医生感叹似的说：“我家师弟吧，动手、术一向都快，师兄拜服啊……”</p>
林屿森喝了一口咖啡放下，唇角微扬，“过奖。”</p>
我们并没有吃太久，因为方医生很快就接到电话，说附近发生了连环车祸，病人正送过来。他们急匆匆地回去了。</p>
快到医院的时候，方医生被一个五十多的妇女拦住了。</p>
“方医生，这么巧，我正好要去找你啊。我是张局家里的，之前跟你联络过的，这是我女儿楠楠，刚刚拿到她脑部和肺部CT的片子，想请你帮忙看看，是不是有什么问题……”</p>
方医生随手把CT袋子递给了林屿森，“这是我师弟，神经外科专家，请他帮你看一下，我有病人要急救。”</p>
然后便和秦医生袁医生急步离开了。</p>
那妇女一脸怀疑地看着林屿森。</p>
林屿森随意地抽出了片子，对光看了一眼：“肺部和脑部钙化，以前有没有得过肺结核？”</p>
那妇女立刻眼神都变了，使劲点头，“有有，楠楠小时候得过肺结核，但是脑部您看有没有问题，以后会不会……我们都很担心，每年都要检查的。”</p>
“脑部我看下来没什么问题。肺结核的确会导致这样的情况，但钙化不会癌变。除非你肺结核复发加强钙化。”林屿森把片子还给她，温和地说，“另外CT对人体有影响，不要每年都做。”</p>
那对母女万分欣慰地走了，林屿森目光落在我身上，“你看我做什么？”</p>
“……”</p>
我、有、吗？</p>
我“哈哈”了一下，移开了目光，“我只是忽然想到，上次你说我要复查CT的啊，后来好像没做？”</p>
“哦，是吗？怎么回事？”</p>
“……我在问你啊。”</p>
“但是我好像不是你的主治医生？”</p>
“……”</p>
但是难道不是你说要做的吗？我用眼睛强烈地发出了质疑，但是最终在他“跟我无关”的眼神下败阵下来。</p>
他笑了，“你找我是什么事？”</p>
“啊，对。”差点忘记正事了，“就是你让我写的报告我写好了啊，一会拿给你。”</p>
他顿了顿，“……就这个？”</p>
当然不是！</p>
我点头说：“是啊，就这个，你跟我一起去病房拿？”</p>
我有些心急地回到病房，把准备好的报告交给了他，然后便跟他邀功：“副总，我住院不忘工作，这几天的工资应该照常给吧？”</p>
林屿森接过报告翻了翻，声音里有淡淡的调侃：“聂小姐为自己家公司工作，还计较这个？”</p>
“……说的你好像不拿工资似的。”</p>
“我是打工的，当然拿工资。”他语调闲适地说。</p>
我被他噎了一下。</p>
不过想起我的主要目的，我迅速地跳过了这个话题，从抽屉里里拿出游戏机给他，“那，不算加班工资也可以，你帮我过第五关吧。我怎么都过不了。”</p>
他翻看报告的动作凝固了下。</p>
“好。”好几秒钟后他才接过游戏机，随手把游戏机放入了外套口袋里。</p>
“你现在不玩吗？”我眼巴巴地看着他。</p>
“……”</p>
他动作又顿了下，不过还是放下报告书，从口袋里拿出游戏机，随意玩了几下，他抬眼看向我。</p>
他发现了吧。</p>
其实很多游戏完全用不到左手的，比如我现在给他的这个。</p>
我催促他：“快打呀，我看看你能不能过第五关。”</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