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鹤见述在从[门]内出去前,把耳朵竭力贴近门缝。他想知道安室透到底有没有被那一只拖鞋惊醒。
等了片刻,还是什么都没听见,鹤见述放心不少。
透哥应该没醒,否则在发现他不在时,就应该打电话给他询问了。
鹤见述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从电视屏幕中探出头,目光飞快锁定正在被窝里熟睡的金发男人。金发男人姿势很随意地侧躺着,侧脸隐在黑暗中,被子有些凌乱,只堪堪盖了一角。
鹤见述舒了口气,彻底安心了。
“透哥还踢被子呀,要是着凉了可怎么办。”
但是睡梦中会踢被子的透哥,意外地很可爱。
鹤见述嘿嘿偷笑两声,刻意压低的笑声被落针可闻的环境放大,传进了不远处正在装睡的安室透耳里。
安室透:回来时一点预兆都没有,要不是他反应够快,现在已经暴露了啊。
他被气乐了,有一瞬间很想不管不顾地起来揪住猫猫的后颈,质问他大半夜到底去哪了,像贞子一样爬电视机就是他死活不肯透露的异能力吗。
可安室透忍住了,他不想吓到他的猫。既然阿鹤说了会主动告诉他,就等他亲口说出真相的那日好了。到那时,再来算账也不迟。
鹤见述在电视柜下找到了自己的拖鞋,大概是从他脚上滑下去后,直直掉在了电视柜下方的地板上。
它的位置很妙,鹤见述一跳下来就正好踩在拖鞋上面,他只需要把侧翻的拖鞋摆正,就能穿好鞋子。
省去他光脚踩在冰冰凉凉地面上找鞋的功夫。
——它真懂事。鹤见述满意地在内心表扬了他的猫猫拖鞋。
鹤见述蹑手蹑脚地走去浴室打理了一下自己——刚刚在晚香堂沾到了一些灰尘,他是爱干净的好猫,受不了带着灰上床睡觉。
鹤见述已经尽可能放轻手脚,但还是弄出了不少动静。他原本还担心会吵醒安室透,从浴室出来后一看,男人还是侧躺着睡得很香。
这个睡眠质量真不错,一定是入睡前的祝福起效了。鹤见述贴心地帮安室透盖好被子,才躺回自己柔软的大床。少年缩在被子里,软乎乎地打了个呵欠,很快便睡熟了。
熟睡的金发男人眼睫微颤,慢慢睁开了眼。
他从床铺从起身,摸出藏着的手机,又去桌子上拿过合着的笔记本电脑。最后盘腿坐在被褥上,笔电放在膝上,就这么无声地处理起没完成的工作。
安室透坐在地上,身侧微高一截的床铺上安睡着他的少年。电脑屏幕的微光照着金发男人,将他的五官映照得越发深邃立体。
凌晨三点。
安室透处理完事务,习惯性地调出了深藏在电脑深处的那张五人合照,有些出神。他即将又一次陷入过往的回忆中,陷入痛苦、自责、遗憾的情绪中。
少年翻身的动静却惊醒了安室透。
安室透对着合照笑了笑,重新锁好程序,合上电脑。
他把电脑放回原位,正要躺回铺在地上的被窝里时,一眼瞧见穿在大床中央的鹤见猫猫。
被子被踢掉大半,枕头从枕着变成抱在怀里,少年曲起腿,蜷缩成一团。他的下颌抵着怀里的枕头,发丝有些凌乱地垂在脸颊上,睡颜看上去既乖又甜。
如果忽略他被踢飞的被子和换了位置的枕头,他的确很乖。
"到底是谁踢被子啊。"安室透失笑,摇摇头替少年重新拉好被子。
男人躺回自己的被窝里。
少年清浅的呼吸声,头顶散发着柔光的小夜灯,一缕月光从未拉紧的窗帘偷溜入室内,洒下一地霜色。
安室透突然感到前所未有的安心和放松,他缓缓合上眼,沉入梦乡。他确信今晚会有好梦。
翌日。
手机的闹钟响起,安室透倏地睁开眼,条件反射地翻身把闹钟摁灭。
他静静地平躺着等了一会儿,确认鹤见述没有被闹钟吵醒,依旧在睡熟后,才坐起身舒展手臂和脖颈,
果然是个好觉。以往闹钟还没响,安室透就会提前醒,今天却一觉睡到闹钟响起。
这样的情况越来越常见,安室透已经逐渐习惯了。
似乎在认识阿鹤之后,他的睡觉质量突然就直线上升了,想想还挺神奇的。阿鹤大概是他的幸运星吧。
鹤见述被安室透叫醒时还很不情愿。他把自己缩成虾米状,滚了几圈又埋进被子里,哼哼唧唧不肯起。
安室透温声哄了几句,灵机一动,把买来的早餐提在手上,掀开被子的一角,让香味飘进
去。
成功钓出一只小猫。
鹤见述顺着男人掀起的被子空隙,慢吞吞地挪动几下,钻了出来。
他是平行着横躺在床上的,探出头时已经在床的边缘,没被压着的黑发顺着床沿往下滑。鹤见述睁开眼,他把头往后仰了仰,倒着看见了正站在床边朝他微笑的金发男人。
少年灿金色的眼眸澄澈透亮,熠熠生辉,漂亮得令人无法挪开目光。或许是因为没睡醒,眼神和表情都还有些小迷糊。
安室透在那双金眸中看见了自己。
"透哥,早上好呀。"少年弯了弯眉眼,嗓音柔软,带着黏糊的撒娇尾音。
安室透心中一动,觉得这幅画面美好得不像话。
他深深凝视着睡眼惺忪的少年,顿了顿,加深了唇边的笑意。
"……早,阿鹤。"安室透轻快道,"快起床吃早餐了。"
大
早餐后,鹤见述向安室透说明了他的任务。
“社长派我去保护直美小姐和春野小姐,以免她们遭人暗算。她们住在郊区,为了行踪隐蔽,我们或许需要住在春野小姐的家里,免得来回的路上被敌人发现。"
鹤见述问:"透哥,你觉得呢?"
安室透挑了挑眉:“我没意见,随时可以出发。”他只意外鹤见述突如其来的任务变动。
阿鹤昨晚偷溜出去前还在说明天可能要去晚香堂,今早就改口变成去春野小姐家保护两位没有武力的事务员。
在酒店的时候,少年从头到尾都没有碰过手机,不可能接到任务更换的指令。
这么一想,阿鹤昨晚的去向就明了了——一定是去晚香堂和武侦开会。……难怪他会说“去晚香堂很方便,没人带路也无所谓”。
两人飞快收拾好必备的物品,将背包塞得鼓鼓囊囊。
安室透将包甩到肩膀上,余光瞥见少年正把几盘游戏卡带放进电视机里。漆黑的屏幕泛起层层水波,温顺地将少年丢进去的东西——吞下。
似乎看到他要转身,少年手忙脚乱地把卡带往背后藏,神情紧张。
安室透顿了顿,假装什么都没看见,也不转身了,把肩上
的背包重新放在地上,弯腰拉开拉链,似乎专注于整理行李。
“……呼。”鹤见述松了口气。
安室透勾了勾唇角,抬起手腕,他转了转手表,竟然转出一小块反光镜。黑发少年猫猫崇祟的动作都被照在了镜子里,被安室透看了个一清二楚。
少年就像是担心再也不回来酒店,见不到他心爱的宝贝一样,什么都往电视屏幕里塞。安室透甚至看见他把昨晚那双猫猫拖鞋也塞了进去!
安室透:"……"异能力还能当次元口袋用,这是他没想到的。
等阿鹤把
他的宝物都放好后,安室透才装模作样地咳几声,把背包的拉链重新拉好。
“阿鹤,我们走吧。”他若无其事地打开房门,对少年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