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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焰也没深究, 侧头看了一眼远处的秦明月，被李妄挡着，看不清。</p>
不过秦明月在李妄面前, 显得有些局促。</p>
周思言趴在旁边器械上跟她八卦, “刚刚那个帅哥怎么样？”</p>
程焰挑了下眉，“还行。”</p>
周思言咧嘴笑了下, “什么叫还行，如果不是阿时，他就是校草了。九中第二帅, 就是作风不好, 你要离他远一点。”</p>
其实也没有个第一第二，大家说着玩的, 比起阿时, 李妄攻击性更强一点，烈性一点，人也花心，风评很差。女生都骂他渣男, 但他这个人愿意哄人的时候又真是哄得人五迷三道的，所以惨遭他毒手的, 倒真不少。</p>
程焰无语地斜了他一眼，无聊。</p>
她对这些花边事并不感兴趣。</p>
周思言又扯着她八卦了会儿，非要跟她说李妄和秦明月的事, “你不知道，我妄崽是少女杀手, 当初还青涩的秦明月被他迷得一愣一愣的，可惜所托非人，徒留伤心……”</p>
妄崽是个狠心绝情大渣男。</p>
秦明月长得挺好, 年纪很小已经很会装扮自己了，也玩得开，身边同性异性众星拱月着，但李妄打幼儿园起就是个渣了吧唧的狗男人，见惯了风浪，一开始就没把秦明月放在眼里。</p>
以至于得不到的在骚动，秦明月说起来到现在还没放下李妄，隔三差五就托人打听李妄的消息，暗戳戳地时不时去刷存在感，这些年学着打扮自己，不停交朋友，让自己显得厉害一点，多少有些受李妄影响的。</p>
她当年在李妄面前，遭受的挫折是真不小。</p>
她天天在女生堆里说自己喜欢这个喜欢那个，要追这个要追那个，甚至到处说自己喜欢时神，却从没提过李妄的名字。</p>
周思言叭叭了半天，程焰只是表情欠缺地“哦”了声，他便撇撇嘴不说了，“这世上竟然还有人不爱八卦。”</p>
程焰挑了下眉，意思是：所以呢？</p>
周思言歪着头思考了一下，总觉得这句话熟悉，过了会儿，他终于想起来，“除了你，还有阿时，你俩真是失散多年的……亲同桌。”</p>
好吧，不要亲兄妹了，再亲兄妹阿时该抽他了。</p>
程焰挥了挥手，“走吧，玩你自己的，别打扰我。”</p>
周思言回去找阿时的时候，李妄也已经过去了，比了个ok的手势，意思是小意思，搞定了。</p>
他对秦明月没什么好感，也不愿意多说，这会儿屈膝坐在台阶上，勾着唇笑看季时屿，“你同桌叫什么？”</p>
季时屿低头看了他一眼，“少打听。”</p>
李妄“哟”了声，“问问都不行？我追她你是不是得杀了我？”</p>
周思言看热闹不嫌事大，“去，谁不去谁是孙子。”</p>
李妄抬腿踢了一脚周思言，“你最近很嚣张啊！”</p>
周思言坐下来，咧嘴笑，“那可不，认了一个拽爷爷，我走路都拽起来了。”</p>
李妄笑着嗤了声，抬着下巴朝着程焰点了下，在危险的边缘疯狂试探，故意道：“我觉得我也挺拽的，你觉得我俩般配吗？”</p>
周思言看了眼阿时微微眯起来的眼神，抱头往后退一步，“活着不好吗？”</p>
李妄闷声笑了声，扯着季时屿搂住他肩膀，“我可是友情替你女……同桌解决了个麻烦，你打算怎么报答我。”</p>
季时屿撩着眼皮看了他一眼，“说。”</p>
李妄笑了笑，下一刻却收敛了表情，“你爸让我来劝你，给我个不劝你的理由。”</p>
周思言龇牙咧嘴了片刻，季叔叔也真够烦人的，说实话，他都不太明白，阿时他爸到底喜欢周慈慧什么，这么多年都还是为她着想。</p>
李妄是阿时表哥，亲表哥，从小也算是护着阿时，这会儿没上来就当说客，已经算是很尊重阿时了。</p>
季时屿敛着眉，那股躁郁又涌上来，低着头抿唇沉默。</p>
周思言表情也严肃下来，低声说了句，“我去找沈逸风。”</p>
季时屿忽然抬了下头，“不用。”</p>
周思言愣了下，阿时意思是不用他回避，他没多问，坐了下来。</p>
李妄看着季时屿，季时屿过了很久才扯着唇角笑了下，“我实际年龄比户口上要大两三岁。”</p>
李妄震惊了下，“怎么可能……”</p>
DNA是验过的，但谁也没想过去验证年龄，回来的时候周慈慧说是三岁，那就当三岁算。那时候季时屿瘦小病弱，性格古怪，也看不太出来年纪，谁也没怀疑过这件事。</p>
而且周慈慧跟季恒初结婚了几年因为感情很淡，也一直都没打算要孩子。</p>
婚姻存续期间，怎么可能有个孩子谁也没发现？</p>
季时屿面无表情继续说着，“我跟我爸说过，他带我去看了心理医生，没信。”</p>
只是觉得他错把幻想当真实经历了，因为从时间上推算，怎么都推算不出来周慈慧提前两三年生孩子的可能性。</p>
李妄还没从震惊中缓过来，“那你确定吗？”</p>
季时屿嗯了声，“以前不确定，最近确定了。”</p>
他也长久地怀疑自己活在梦魇里没清醒。</p>
周思言更是觉得不可置信，仿佛在看电视剧似的，很久他才反应过来问，“那你小时候，谁养着你？”</p>
如果是离婚后意外怀孕，那基本默认就是一直在周慈慧身边，可如果没离婚就有了季时屿，季家周家都不知道的情况下，周慈慧怎么生的孩子，又把孩子藏哪儿了？</p>
季时屿喉咙滚动了一下，笑得有些模糊，“一个很黑的屋子，一条狗，喂狗的时候，顺便喂喂我。”</p>
周思言倒抽了一口凉气，豁然站起来，似乎才喘上来一口气，“操！”</p>
李妄脸上的表情越发严肃，“你确定后没再跟我舅提？”</p>
季时屿表情垮下来，“没必要。”</p>
李妄不知道想起来什么，沉默了，拍了拍季时屿，“我知道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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体育课是最后一节，回教室拿了东西就放学了，周思言站在走廊上，趴在栏杆上哭得天崩地裂，他平日里都是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很少不开心过，但这会儿突然间像是崩溃了似的。</p>
沈逸风赵沅和薄斯臣都在那里，倚靠在栏杆上，表情严肃，也没劝。</p>
他们几个心里也不好受，以前觉得阿时心事重，不大和人交心，虽然他们表示理解，但总归偶尔还是心里失落，可现在，又觉得情愿自己不知道。</p>
季时屿没去找他们，坐在自己座位上，耳朵里听着四眼在嚎哭，一颗一颗剥糖给自己。</p>
程焰不明所以，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心里有点发紧。</p>
江雪若站在前门等她，她却只是挥了下手，示意她先走。</p>
她立在座位上收拾了书包后，又站了会儿，目光落在季时屿身上，最后把他桌子上的糖都拿走了，“你也不怕腻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