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王半溪以为自己说出实情就能让沈磬免予二十大板的想法,还是过于天真了一点。
王半溪一旦承认是她自己跳的湖,就意味着她想逃这个婚。
而皇室的婚,不是她想逃就能逃的。
甚至还会连累王家。
在更多人看来,好好一个循规蹈矩的姑娘,又是四皇子妃这样尊贵的身份,居然拒绝的那么决绝,唯一的理由只有是被沈磬影响了。
根据曹公公的意思,当时万贞帝看着这一桌刺眼的弹劾奏折,狠了狠心,没有收回成命。
公主行刑,旁人肯定是不能看的,王半溪一边流着泪一边迈出行刑房。
她边伤心地小泣着,边不忘找人。
王半溪左看看右看看,找到了不远处正在交流的唐纵酒和沈檀。
王半溪走到沈檀面前,此刻还抽咽着,小声说道。
“你送我回去吧。”
谁?
这句说得很是熟稔,唐纵酒一时没反应过来。
“好。”说完,沈檀的眯眯眼在唐纵酒脸上停顿了半秒。
这半秒明明什么都没有发生,但是唐纵酒感觉到了来自沈檀的警告。
唐纵酒并不是喜欢追根究底的人,自然不会多问。
只见沈檀再次圈住王半溪的细腰,“刷——”的一下,带着人走了。
此时天色也已到了傍晚,苏芳在一旁急得站都站不住。
在苏芳不知道来回踱步多少回的时候,沈磬从行刑房里走了出来。
曹观平正跟在沈磬身后嘘寒问暖。
“公主!”苏芳见状立刻迎了上去。
尽管做足了准备,可毕竟那是二十大板,说不疼是不可能的。
沈磬出来的时候,身子虚浮,阳光刺得她眼睛都睁不开来。
原本退下去的烧,又似乎起来了。
沈磬甩甩头,一个没站稳,人就晕了过去。
“公主!”苏芳吓了一跳。
曹观平反应很快去扶住沈磬。
而唐纵酒的速度更快,从曹观平手里接过沈磬,直接把人打横抱了起来,同样运起轻功,带着人往暖阁方向飞去。
这一套动作可谓是一气呵成。
至此,因为王半溪一时任性而引起的闹剧,在一阵鸡飞狗跳之后,终于落下了帷幕。
无论是宫里还是宫外,人人都对此津津乐道。
但大多数人都不明真相,有说王半溪心高气傲,看不上皇室的,也有说沈磬嚣张跋扈,对未来的准四皇子妃言语上失礼的。
无论外面的人怎么说,事实的真相便只停留在王半溪和沈磬两人之间,没有第三个人知晓。
唐纵酒在沈磬受罚那一日将她送往暖阁后,就离开了,皇宫毕竟不是外男可以长久待下去的地方。
而沈磬也在紫祥宫里待了些许日子。
这些日子里,帝后两人补品药品拼命往沈磬那儿送。
沈磬的这一顿打,确实平息了不少往日里的蜚语。
似乎,除了挨打,并没有其他不顺利的事情。
期间王半溪来看望过沈磬好几回,反复念叨着自己的愚笨和天真。
两位姑娘迅速建立了友谊。
至于纪宁馨,也或多或少有了一些收获,她的积分居然升了一点,同时,四皇子妃的位置似乎朝她这里倾斜了不少。
又过了几日,万贞帝下朝来探望沈磬。
“父皇。”
沈磬这些日子实在是吃的好睡的好,哪哪都好。
这小脸一下子肉肉了起来。
“身子可养好了?”万贞帝坐在厅内。
“养好了养好了。”沈磬在万贞帝面前跳着转了个圈。
“多大的人了,还毛毛躁躁的。”万贞帝嘴上训斥着,心里欢喜着。
“多大了都是父皇的女儿。”沈磬笑嘻嘻道。
“见你身子骨不错,一会儿就回公主府吧,别叫外人看了笑话。”万贞帝道。
听到这句话,沈磬收起了笑容。
“父皇。”沈磬注视着万贞帝。
万贞帝与沈磬对视了片刻,想都没想,语气深沉:“朕不允。”
“父皇!”沈磬道,“父皇,您放唐纵酒一条生路吧!”
“君无戏言。”
沈磬“噗通——”一声跪在地上,给万贞帝磕了一个响头。
“父皇,儿臣与唐纵酒之间一开始就是一个错误,儿臣不能毁了他啊。”
“何以见得是毁了他?”万贞帝道。
“父皇,他志在仕途,他是要当将军战沙场的人!”
“你实话告诉朕,你可心悦于他?”万贞帝沉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