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马车在济阳王府停下时,两人一前一后下了马车,薛凛牵住马回过头来时,见明漪正垂目束手站在一旁,有些乖巧的模样。
“今晚和明日好生休息,我们后日见了。”后日,恰恰好就是他们的大喜之日,本来按着规矩,今日他们也不该见的,可是明漪拿了褚晏泽那张字笺,便直接让陆明送去给了薛凛,薛凛这才随着她一道去了望江楼赴约。
褚晏泽与她在雅室见面时,薛凛就在隔壁,他耳朵灵着,自是将褚晏泽和明漪的话一字不落都听得清楚。
褚晏泽本是想在明漪心头埋根刺,却哪里能想到明漪根本没有瞒薛凛,哪里能想到薛凛一并去了,还解释了他与李凤娇的关系,虽然那解释明漪也不是很满意,更没有想到的是,明漪与李凤娇的关系,虽然生出了满腔的疑惑,却也未必会生成暗刺,不!她与薛凛本就只是盟友,即便薛凛当真对旁的女人有什么别的心思,哪怕那个女人不是李凤娇,也绝对不会成为她心头的刺。
“嗯,知道了,你回去路上小心,也好好歇息。”
薛凛满以为姑娘还存着气,说不得根本得不到回应,谁知,明漪却是开了口,而且语气也很是轻柔和缓,惹得薛凛略有些诧异地看了一眼,有些不明白发生了什么,怎么这姑娘的气就消了?
明漪说完话,便与他轻轻福了福,转身往里走。
薛凛看着她的背影,略有些发怔。
“这女人心,海底针,果真是寻常人无福消受!”方才薛泰也与薛凛一道藏在隔壁呢,也听见了褚晏泽那些话,自然方才也听见了车室内的动静,这会儿便是毫不客气地道。
薛凛回头看他一眼,伸出的手将他后脑勺往下一压,“你一个小孩子,懂什么女人?”
“我不小了,哥,我都和你一样高了。”薛泰不满嘟囔。
薛凛朝他一笑,“个子是长高了,可人还没长大,否则怎的又不敬长嫂,还与个女子争长短?”
“那还不是她先开始的吗?”薛泰更不高兴了,撇撇嘴,委屈得慌,“哥,你偏心!”
薛凛笑笑,没有说话,转身又跃上马背,“走吧!回去了!”
薛泰闷闷地跟着爬上马背,两人打马疾驰,踏碎夜色而去。
明漪进了院子,微雨便是迎了上来,“郡主,方才陈大夫来了,亲自将您要的东西送了来。”话落,便是奉上一只青瓷瓶。
明漪将之打开,往里瞄了瞄,里头放着几丸药,瓶塞起开,就有淡淡的药味扑鼻而来。
“郡主,陈大夫让奴婢转告你,这药丸虽然能让人神智不清,镇痛止呕,或可暂止心魔,可到底有虎狼之威,对身体折损甚大,若非万不得已,还请郡主千万莫要服用!”微雨传话时,一双眼睛切切将她望着,眼里满满的忧心与关切。
明漪将瓶塞重新塞好,袖了那青瓷瓶,“知道了!只是这件事情你定要烂在肚子里,谁也不能告诉,明白吗?”
微雨神色几变,还是咬着下唇应道,“是!奴婢知道,郡主放心!”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却说薛家兄弟二人一路纵马疾驰,两刻钟后,便到了薛府门前,正好撞见一脸急匆匆,要出门去的杨礼。
见得他们二人,杨礼神色稍缓,疾步上前来,奉上一只竹筒,“都督,先生来信!”
薛凛神色微不可察地一紧,接过那竹筒,从里头倒出一张卷成筒状的字笺,将之展开,借着府门前那两盏大红灯笼的光看去,脸色便蓦然变了。
转眼到了第三日,亦是明漪的出阁之日。头天晚上,高氏到了明漪房中与她同睡,语焉不详也不知说了些什么,母女二人都是心绪难平,直到半夜才迷迷糊糊睡了过去,天还没亮,就又被叫了起来,梳洗打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