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福没有参加随后举办的庆祝宴会,事实上,他连协议的签字仪式都没露面。
那些沸反盈天的场面,那些兴奋地满脸通红的贵族,甚至那些担心遭到帝国秋后算账因而愁眉苦脸的老成持重之辈,似乎统统都跟他没有关系。
事实上,无论摘取了第一任省长宝座的碧特格,还是加入到议会和元老院中去的那些疏影城地方势力的代表,都跟他有着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有些甚至还有着打断骨头还连着筋的亲密情谊。
但这些他统统都不理会。因为他的心头有一团火在烧。
他在这短短的几天时间里有条不紊地安排好了西南行省军队整合的事务,他自信在这些严密的布置之下,在希芙瑞、格雷泽带领的魔法军团那一大帮学兵的控制之下,在卡尔顿的暗军团的监视之下,还有神羽部落虎视眈眈地守卫之下,西南行省也好,疏影城也罢,还有碧特格这些家伙,都会非常安全。
他终于可以走了。其实他正准备连夜离开。只不过眼前一老一少两个难缠的家伙正坐在他的房间里,他不得不延迟了出发的时间,跟豪斯威尔和巴迪这两个舍不得他走的人好好聊上那么一会。
“真的要走?”
西南魔法学院三位大魔法师之一,也是年龄最大的豪斯威尔低沉的声音问道。
经历了一场意料之外的战火,从教书育人的老师、系主任转变为魔法军团后勤部门的大佬,对这个老人来说,只是增添了几缕白发,其他没有任何变化。就连军中的那些由魔法学院学生转变而来的士兵和军官,还是一如既往地称呼他“老师”。
这是一个崇高的称号,而豪斯威尔用他的行动证明了他无愧这样的称呼。对于唐福,他并没有执意挽留的想法。在豪斯威尔的眼中,他的学生或者后辈就像是一只只雏鸟,迟早要离开大鸟的羽翼展翅高飞,而唐福就是那种传说中的金翅大鹏鸟,刚出生时便有惊天动地之能,以龙为食——这样的神话般人物,怎么可能长久地待在一个小小的疏影城中?
因此豪斯威尔是来送行的,可能也是唯一一个真心实意来为唐福送行的人,其他人包括唐福的师兄碧特格可能都会存在着这样那样不可言说的心思——未必都是坏的,但却不可避免地带上了自己主观的情绪,认为唐福在这种大好的局面下甩手离开实在是不可理喻的行为。
也正因为老爷子的这种光明正大的心思,唐福也格外珍惜这份来之不易的纯粹感情,他点点头说道:“是的。疏影城也没什么事情了,我要去找几个好朋友见面。”
没有任何隐瞒,唐福也不打算隐瞒任何人,只是自己的目的不需要太多人知道。豪斯威尔叹了口气,虽然早就知道唐福未必能在魔法学院待上多久,但这么快就到了离别的时间还是让老人颇为难过与不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