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关青允频频举杯,张元庆已经饮下了大半杯。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酒意开始上涌。恰好此时赵琤燕一曲结束,张元庆赶忙止住喝酒的架势,然后鼓掌:“好,燕子姐这舞蹈跳得真不错。”赵琤燕走过来,拿起酒杯:“既然好,那就再喝一杯。”张元庆不敢再喝了:“今天先喝到这里,有空再请你们夫妻二人喝酒。今天已经不早了,我要先回去了。”“领导,喝多了就在这里睡一觉,我把客房收拾好。”关青允急忙起来拉扯。关青允给了赵琤燕一个眼神,赵琤燕也袅娜而来,扯着张元庆:“领导,你听青允的,晚上就在这里睡吧。”张元庆赶忙谢绝了二人的好客,临走的时候,看到《孙子兵法》,顺手拿在手上:“青允,这本书你先借我看两天。”关青允看到那本书神色就不是很自在,干笑着:“好说好说,领导要是喜欢就拿去看。领导,我让燕子开车送你。”张元庆也直接拒绝了,他喝多了酒,想要走路回去。跟夫妻俩点了点头,这才出门。出门的时候,碰到关青允的母亲。张元庆很客气的打了招呼,这才离开。他倒没有注意到,老妇人看着他,直勾勾的眼神,有点吓人。……离开了关青允的家,在夜风下,张元庆这才有些清醒。这一家人实在太热情,张元庆也是见识到了什么叫做歌舞助兴。不过就是太热情了,让他有些不习惯。不过想想,关青允也是好意。知道自己今天有点郁闷,这才想了这么一出。这个小镇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喝了酒之后,走路显得有些沉重。好在走了一会,出了一身汗,这才觉得酒劲消解了不少。走到宿舍楼的时候,张元庆步伐都轻快了。正在此时,张元庆看到宿舍楼外,正在散步的何胜叹和梅同君。两个老人家应当是吃完饭,就在这里散步聊天。张元庆走过来,两人自然也看到了。梅同君脸色有些不自然,何胜叹却根本假装没有看到这个人。张元庆几乎忽视了梅同君,他看着何胜叹,有种狭路相逢的感觉。本想不理会这个老头,但是张元庆又想到了赵琤燕所说的那番话。今天一天的时间,他被两个女人醍醐灌顶。再加上晚上这一顿酒,将白天的郁闷排解了不少,再看到何胜叹,固然有点火气,可是也冷静了很多。所以张元庆不仅没有离开,反而直接走了过去:“何书记,我想要找你谈谈。”梅同君见状,立刻找准了自己的定位。骑墙的狗嘛,自然要苟住。他丝毫没有三把手的架子,哈哈一笑:“何书记、张镇长你们谈,我想起来家里有点事。”说完之后,梅同君直接离开了。张元庆目光都没有丝毫偏移,就这么看着何胜叹。何胜叹冷笑一声:“有必要么,下午话已经说到那个份上,我觉得咱们就没有必要浪费时间了。”张元庆却反驳:“何书记,咱们是不是同志?同志二字就是志同道合,我觉得我们还是有共同志向的。”“抱歉,我跟你可不是同志,我没有你高瞻远瞩。”说完之后,何胜叹也径直离开。张元庆不放弃,紧随何胜叹之后。何胜叹见状也不管,他进入宿舍楼之后,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张元庆此刻耐心仿佛又回来了,他就站在何胜叹的宿舍门口。白彭镇几乎算是野外了,所以这里的晚上很冷。张元庆站在门口一会工夫,就觉得之前走路产生的热量,已经消耗得差不多了。好在他体质不错,点了一支香烟,继续站在冷风里面。他也不知道何胜叹会不会开门,但是既然想要尝试,就要拿出自己的诚意。期间陆续有人从外面回宿舍,看到了张元庆站在何胜叹宿舍门口,都不知道什么情况。面对这种情况,他们自然纷纷躲开。生怕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张元庆站了有半个多小时,何胜叹的门终于打开了:“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张元庆看着他:“何书记,我占用不了你太多时间。而且我有着当日事当日毕的习惯,今天的事情,我今天就要说清楚。”“你想要说什么,还是跟我说你那些虚无缥缈的计划,这么多年我见多了像你这样的青年。一个个嘴巴没毛,说起来好听,要振兴这个要发展那个,劳民伤财之后,不过就是图几个名声。张元庆,我劝你还是离开白彭镇吧,这里经不起你的折腾。”何胜叹这番话说得毫不客气。换做白天,张元庆肯定要怼回去的。可是现在,张元庆丝毫不让:“何书记,理越辩越清,你一口咬定我就是虚无缥缈,为什么不敢听我说话。你都这么多年的老书记了,难道害怕给我这么一个青年人说得立场不坚定了?”何胜叹明知张元庆在激怒自己,不过不想跟张元庆在宿舍外面争吵,给人家看了笑话。所以何胜叹让开半个身子:“行,你进来。咱们慢慢说,但是我劝你少浪费口舌。”张元庆二话不说进去了,何胜叹将门关上。他这个宿舍,是两个宿舍改得,是个小套间,有点一室一厅的味道。何胜叹走进去之后,直接坐在沙发上。张元庆先是冲着何胜叹鞠躬:“我要先向何书记道歉,为我的工作方法和方式不妥表达歉意。”何胜叹倒没有想到,张元庆直接向自己道歉。这倒是打破了他的固有认知,本以为这个小子是个狂出天际的家伙。却没有想到,这小子竟然还会低头。不过何胜叹是老书记了,什么阵仗没有见过,他冷笑一声:“那你说说,你错在哪里?”张元庆诚恳说到:“我错在缺乏沟通,做事的时候,没有充分考虑到您的意见。就像此次去省城搞推介会,我应该提前和您沟通,取得统一意见后,再过去的。但是觉得你不会同意,一心想要把事情做成,再拿回来,让你们认可。这个工作方法是错的,确实有急功近利的嫌疑。”何胜叹再问:“除此之外呢,你还有什么错?”张元庆却说到:“我道歉主要是工作方式方法不对,可是你如果要问我工作理念,我并不觉得有错。何书记要觉得我有错,可以指正出来。”张元庆虽然低头了,但是不代表屈服。这就是他的态度,求大同存小异,不代表我完全没有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