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怪王祖新怀疑王天翰不认得藤彦堂这张脸。实在是因为王天翰突然之间对藤彦堂转了态度,这一点很可疑!
王天翰赏了他一记冷眼,“荣记商会的二当家藤彦堂,我怎么可能不知道。”对王祖新冷言冷语完,他马上就对藤彦堂表示友好。那模样简直比见了亲兄弟还亲,“藤教官,这边坐——”
王天翰旁边的王志刚收到他递来的颜色,乖乖的挪到了一旁,接着又看到藤彦堂飘来的颜色,然后他又往远处挪了挪。
藤彦堂将香菜安排到身边,他刚一坐下,就见王天翰推开怀里的女人,把脑袋凑到了他跟前来。
王天翰就像个没有安全感的孩子,悄声问:“你之前跟我说的话还作数吧?”
藤彦堂小声回他。“我做生意,向来很讲信用。”
香菜竖起了耳朵,将他们的对话听得一字不落。
见他们二人交头接耳,王祖新更加确定他们之间存在着某种鲜为人知的交易。
身为王世尧的嫡子,王天翰本就是天之骄子。有了这一个得天独厚的条件,他更是能在青龙商会里呼风唤雨。不过有王世尧在,他还甭想在青龙商会只手遮天。只不过他一旦得到了藤二爷这个助力,他的势力只会更上一层楼,而且还会变得更加目中无人。
王祖新悻悻然,却摆出兄长的架子。“天翰,你可别被骗了!”
王天翰一向视自己为王家的独子,即便王世尧膝下多了个养子,觉得这也不足以威胁到他的地位。何况王祖新也总捧着他,平日里他与这位义兄也没有什么不和睦的地方。所以对王祖新的话,他多少还是能听得进去的。
王天翰偏头,像是安抚王祖新一样,“放心,不会啦!”
香菜可是知道。这王姓的二人不愧是一对兄弟,都很自作聪明。她也看得出来藤彦堂和王天翰之间建立了某种关系,可这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情呢?仔细想来,可能是那天在戏园子,藤彦堂与王天翰之间达成了某种交易。
被挤到远处的王志刚不满香菜入戏还坐他旁边,嘟嘟囔囔向陆一鸣抱怨,“陆教官,你怎么什么人都带来了……”
他声音再小,也逃不过藤彦堂的耳朵。
藤彦堂看向王志刚,“你是在跟我说话吗?”
王志刚脸色难看一笑,他低着头不敢看藤彦堂的眼睛,神情唯唯诺诺,“我、我说的不是藤教官您,我说的是……我说的是……”他忽然伸手指向香菜,拔高的声音多了几分理直气壮,“我说的是她!她就是咱们学校的一个炊事员,凭什么到这地方来!”
嘿哟,这小子典型得好了伤疤忘了疼!
在藤彦堂发作前,陆一鸣率先把脸拉下来,“王志刚,你怎么说话呢!你也不过就是破烂街里出来的毛孩子,有什么资格说别人!还有,你们以后对林姑娘都客气一点——”
“咳咳。”香菜没想到,陆一鸣居然当场就把她是女孩子的事情说出来了。
王志刚他们七武海还没反应过来,反倒是王天翰两秒之后恍过神儿来。他瞪大双眼,脸上写着不可思议。
他惊奇得嚎了一嗓子,“行啊,现实生活中的花木兰啊!”
香菜笑的跟个狗腿子似的,“像我这种别的本事没有,就空有一身力气,出来讨个生活不容易,也只能这样了。”
王天翰搂紧了怀里的两个女人,邪笑着说:“没本事?没本事可以跟她们一样呀!”
他怀里的其中一个女人甩着喷了刺鼻香水的粉帕子,娇媚一笑,妖里妖气的附和着王天翰说:“就是啊,女人赚钱还不容易吗,两腿一岔,躺床上等爷临幸就是了。”
说完,她抚着王天翰的肩膀,像是炫耀一般,有意无意的向香菜瞟了两眼。
香菜要真是那种女人,藤彦堂可能也不会看上她。
“你说你一个女人混到我们学校来,原因肯定不是因为讨生活那么简单吧!”“九姑娘”频频向香菜瞟白眼。
经他这么一说,王天翰收起吊儿郎当的笑脸,也警惕起来,举一反三再一想,只怕藤彦堂来蓝埔军校的目的也不简单。
有人笑话藤彦堂,暧/昧的说:“原来藤教官一直跟一个女人住在一起,那你们俩之间没发生点啥?”
“原来——我们都还以为藤教官有那方面的嗜好呢,这不性取向挺正常的吗!”
七武海你一言我一语的拿藤彦堂和香菜说事儿,王祖新冷眼旁观,他还真就想看看自称脾气不好的香菜能忍到他们几时。
香菜的注意力显然不在七武海身上,她拽着一姑娘的旗袍衣摆使劲儿的搓。
明春楼的姑娘清一色都穿着短身旗袍,露着大白腿,包裹着凹凸有致的身材。她们身上的旗袍极漂亮,印着很艳丽的花色。旗袍的材质看上去很光滑,摸上去却有一种涩手的砂纸感,显然不是纯丝线做的,大约掺了棉麻之类的材料。
见她对别人身上的衣裳这般爱不释手,藤彦堂轻叹一声笑道:“你喜欢的话,咱们改明儿上街买几件。”
香菜摇摇头,“我就看看这旗袍什么材质的。”
被摸衣裳的那姑娘笑说:“这位小姐好眼力,我这身衣裳是玲珑庄出品的,百分百纯丝的。”
“听姑娘这口气,玲珑庄大概是挺有名的。不过你这衣裳不是纯丝做的,顶多百分之二十的丝线,其余是绦丝和棉麻。”
听香菜一说,不止这姑娘,这屋子里的其他姑娘也都变了脸色,纷纷扯着自己身上的旗袍哇哇直叫唤。
“居然不是纯丝的,我这身衣裳,那玲珑庄的老板可是要了我两块大洋啊!”
一说起衣着打扮,这些爱美的姑娘咋咋呼呼起来。
王天翰不胜其烦,一怒之下,将她们全给轰出了雅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