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让人怀疑她肚子里到底长了几个胃。
空知秋忽然问:“藤彦堂和马峰中间坐的那个姓林的少年。是什么来历?”
渡边有些不明白他怎么会对这样一个少年感兴趣,脑海中勾勒出香菜的模样,似乎在泛着灵光,竟觉得自己似乎曾经在哪里见过那名少年,一时间却想不起来……
渡边回空知秋,“据陆一鸣介绍,那名姓林的少年是蓝埔军校的一名勤杂工。”
空知秋的目光意味深长,“普通的勤杂工和荣记商会的藤二爷、马三爷关系很好,不简单。”
渡边立马心领神会了他的意思,“我这就派人去调查她的来历。”
空知秋不置可否。
……
在回蓝埔军校的路上,陆一鸣实在忍不住,向藤彦堂提了一个问题,“藤教官,日本人想找你们做生意,你为什么不答应?”
马峰瞥他一眼,目光中带着嘲讽。
这陆一鸣果然不是什么好鸟,一见到日本人,就恨不得扑过去抱人家的大腿,简直丢他们华族同胞的脸!
藤彦堂目光闪烁了一下,心里的想法与马峰如出一辙,面上却摆出一副为难的模样,“在商言商,我们荣记商会在龙城做生意都要看洋人的脸色,那洋人可能答应他们日本人把日式料理店开在他们的西餐厅旁边吗?”
陆一鸣神色一恍,仔细一琢磨,觉得确实是这个理儿。洋人是不会容忍日本人跟他们抢生意的。
藤彦堂看着他的神情,接着又说:“这件事光我们点头了不行,最后还是要看洋人的意思。”
陆一鸣不自觉的颔首,心思飘回了寿司店里去,想着日后找时间再去那里撞撞运气,说不定还能碰上渡边中尉。只是一想到渡边中尉的那个朋友……叫什么来着?
“空知秋……”陆一鸣默念着这个名字,似乎在努力回忆什么,他怎么总觉得这个名字有些熟悉?似乎想起了什么,他突然停住了脚步。
香菜他们不约而同看向陆一鸣。
陆一鸣不知怎么了,像是受到了某种刺激,瞪大了眼睛,整个人看上去十分震惊,又似乎在竭力得压抑着狂喜。
陆一鸣拔高声音,“我突然想到我有东西落在寿司店里了,我这就去取,你们不用等我,先回学校去吧!”
说着,他拖着还没有落下的话音,掉头向寿司店狂奔而去。
藤彦堂和马峰不明所以。香菜却是清楚,陆一鸣这是急着去抱人家的大腿了。
陆一鸣走了也好,藤彦堂也能稍稍松一口气。
马峰这个单纯的家伙望着陆一鸣快要消失的背影,傻傻的问了一句,“他这是怎么了?”
藤彦堂无视他,问香菜,“你之前在包间里是不是听到了空知秋和渡边的谈话?”
其实他也听到了,只是听不懂。要是不知道香菜懂日语,他也不会问这样的话。
香菜说:“他们在说龙城被炸的地下军火库的事,渡边怀疑炸军火库是革命党所为,但是那个叫空知秋的人怀疑事情发生得太过巧合了,把很多对象都列入了怀疑的名单中,包括你们荣记商会——”
藤彦堂神色一凛,显然受到了不小的冲击。不过清者自清,他倒不怕日本人来找麻烦。
马峰更是冲动,“怀疑我们,还要跟我们做生意,他脑子进水了吧!”
“这个空知秋不是简单的商人。”藤彦堂再一次无视了马峰。
“没错,他的地位恐怕要比渡边中尉高,我之前听到他们对话,空知秋对渡边说话很随意,渡边对空知秋用敬语。”
马峰两步跑到他们二人前面,努力刷存在感,“你们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香菜不耐烦的看着他,“你怎么还跟着我们?”
“就是,这么晚了,二哥你不回宾馆吗?”藤彦堂也说。
马峰两手一摊,很理直气壮,“我没有在宾馆预定房间,反正明天就要走了,今天晚上就勉为其难的在你们那间小宿舍里挤一挤吧。”
还挺会自作主张的。
“那你们两个大男人就挤在小床上睡吧,反正大床是我的。”只要能这么办,香菜没有其他意见。
“凭什么呀,大床肯定是我跟彦堂的吧——”马峰话音未落,就见香菜像一支离弦的箭一般冲了出去,窜得比兔子还快。他立明白过来,香菜这是要先下手为强,她这是要抢先一步回去好霸占大床。
马峰不能淡定了,看了冷静的藤彦堂一眼气急败坏道:“你还愣着干嘛,赶紧追呀!”
“犯不着那么卖力,我打地铺就行了。”
马峰瞪大眼看着他,像是见了鬼一眼。他不敢相信这样的话会从藤二爷的嘴里说出来,传说中的藤二爷什么时候变得会这么委屈自己了?
马峰忽然做了个奇怪的举动,他两手抓着藤彦堂,满眼关切的将藤彦堂从头检查到脚,一副快急哭的神情,“彦堂,你是不是病了?找医生看过了吗?吃药了吗?”
藤彦堂哭笑不得,“二哥,别闹啦。”
马峰收起玩闹的心态,心里却仍不是滋味儿,“彦堂,你这么迁就那丫头,真的好吗?”
“我愿意。”藤彦堂可不是白瞎忙,他知道香菜是那种谁对她好,他就对谁好的人。他就是要用这种方式一点一点的走进她的心里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