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越本是拿着水杯在喝水,不经意的抬眸一看,目光和顾修黎的撞了个正着。
顾修黎停下脚步,隔着几步远的距离,看着他们。
“你在看什么……”唐浅莞疑惑,便朝后看去,看到了顾修黎,也看到了他身边的姚雨芊,沉默的一言不发。
“两位客人,你们的座位在这。”侍者指着另一张桌子,跟战越和唐浅莞只隔着一条过道。
姚雨芊要求道:“抱歉,我们想换座位。”
然而,她的话音刚落,顾修黎闷声不响的走到椅子上坐下。
“……”姚雨芊有些尴尬的笑了笑,拿着精致手包的手,力气陡然加大,指甲微陷。
眼角白色裙角翻飞,唐浅莞听到姚雨芊坐下后,轻声询问顾修黎要不要喝水,她心里烦躁,也想走人,但她清楚,战越不会走,而她也莫名的不想叫人瞧不起,凭什么她要走!
战越除了最初微怔,现在像个没事人一样,端着水杯微眯着眸,有一下没一下的喝着。
又等了一会儿,侍者将他们点的东西一一送上桌,牛排,美酒,红烛。
灯光微微暗了下来,烛火的光映衬在脸上,显得格外温暖。
战越叫住转身欲走的服务生,勾了勾手指,在服务生的耳边轻声交待了些什么,神神又秘秘。
唐浅莞懒得问,拿起刀叉切她的七分熟法国牛排。
“我来。”修长的手臂,横过整张桌子,伸到她面前强行夺走了她面前的盘子。
身侧,顾修黎的目光紧紧跟随。
战越细致的切好整块牛排,切成小口的,再端给唐浅莞。
“先陪我喝一杯。”他说着,举起了红酒杯,却又矢口否认,笑道:“不过,应该是我陪你喝一杯,庆祝你摆脱一桩可怕的婚姻,离婚快乐。”
唐浅莞没给他面子,佯装没听到,低头吃她的牛排。
“莞莞……”战越不耐的叫道,他还在举着酒杯等她。
她皱了眉,抬眸看向他,“别玩了。”
战越不知是被她的举动惹到了,还是借题发挥,喝了一口红酒,陡然起身,俊颜越过桌子,直直的吻向她的唇。
“唔……”唐浅莞没料到他会来这招,当下错愕。
香醇的红酒渡进她的嘴里,他的舌头也一并扫了进来。
算得上是狼狈的咽下了酒,唇角溢出来一丝,染在她白皙的小脸上,十分柚|惑。
战越睁开了眸,退出来的舌尖却是一勾,将她唇角的那点酒液暧|昧的卷走。
“战越,你……”唐浅莞的脸微红,眉心微蹙,有些恼的瞪着他。
他为免太过为所欲为!
战越坐了下来,这时,服务生带着一位小提琴演奉者过了来。
小提琴架在肩上,前奏缓缓响起,柔和的乐声,将窗外的浮华一一隔离。
唐浅莞的眉越蹙越紧,下意识的觉得,他的这番举动,绝不是特意讨她欢喜,因为她自认不是这么肤浅的女人,而此刻,也确实没有欣赏音乐的心情。
“吵死了!”顾修黎忍耐不住,指着那个小提琴手,不容置喙的命令道:“别拉了,吵死人了!”
姚雨芊的脸色微僵,伸着手去扯他的衣袖,“修黎,你别这样……”
“铛——”
顾修黎甩开了她,猛地站起来,椅角摩擦地面的声响,足以瞧出他力气上的失控。
他走到唐浅莞的面前,居高临下的冷笑道:“我以为你多高尚,离婚了一分钱也不肯要,说是不想要顾家的钱,现在呢,你还不是为了钱跟这个男人在一起!”
唐浅莞的视线抬起,漠漠的看着他,紧闭的嘴唇透露她的不想反驳。
沉默,顾修黎很轻易看成是默认了。
“我说对了对不对,这个男人一脚踹下他的老子,成为五洲集团的新总裁,你便迅速的攀上这颗大树好乘凉,说起来,你是不是还得感谢我啊,要不是我始终不屑于碰你,你以为你还会是个处|子有资本去勾|引他么……”顾修黎气怒之下,说话越发的口不择言起来。
姚雨芊身为女人,也觉得听不下去了,“修黎,你别说了,有人在看着呢。”
“我怕什么!”顾修黎一把甩开姚雨芊的手,害得她往后踉跄了两步,她有些受伤的看着他,他却只顾着向唐浅莞宣花的女人,顶着顾太太的身份朝秦暮楚,一离婚,你就跟这个男人在一起了,唐浅莞,你有没有点道德底线?你还是不是个女人!”
唐浅莞十分平静,听到这儿,她站了起来。
慢条斯理的去端桌上的高脚杯,里面的红酒,她刚才一滴未喝。
泼洒的动作格外潇洒,太快了,又显得有几分狠戾。
“啊——!”姚雨芊掩嘴惊呼,下一秒,又是急急忙忙的翻找着纸巾,去擦拭顾修黎脸上的满面狼藉。
唐浅莞放下杯子,微微勾了嘴唇,“真是浪费了,这么好的酒。”
“唐浅莞,你竟然敢!”顾修黎怒不可遏,他握起了双拳,双眸甚是凶狠的死盯着她,像是要将她生吞活剥了一样。
姚雨芊紧张又心疼的擦着他脸上的酒渍,衬衫上的擦不掉了,只能换一件。
“修黎,我们别说了,好不好?回去把衣服换一换,走吧。”她柔声的劝着他,想将他拉走,他却是死犟的站在原地,双腿跟生了根似的,她看着,眼眶有点涩。
“我怎么就不敢了?”唐浅莞好笑的看着他,“以前的老一辈,骂一句婊|子没有真凭实据都可以先打了再说理,你现在骂我……哦,水花,朝秦暮楚,呵呵,顾修黎,我现在就算是拿刀捅你,谁又敢说我什么?女人名节重于天,你敢毁坏我名声,我又怎么不敢了?”
她的眼神,越来越寒,越来越冷,仿佛要将人生生冻住似的。
“何况,说我之前,麻烦我先回忆一下你自己做过的事情!”
姚雨芊的身子整个一颤,她看过来的眼神,未免太过锋利。
她跟了顾修黎五年,他和唐浅莞结婚两年,若说关系,她才是那个最见不得人的女人。
“顾少爷闹了这么久,发|泄完了?”战越优雅的用餐布擦了一下嘴,走到唐浅莞的身后,以一个男人的架势守护着她的姿态,狭长的凤眸朝顾修黎看去,“酒还没喝就先醉了,顾少爷的酒量可真不好。”
他称呼顾少爷,而不是顾总,这个称呼明里暗里都有点轻视顾修黎的意思。
顾修黎手背上的青筋凸显,俊颜紧绷的十分明显,“你有什么好得意的,她看上的不过是你的钱罢了!”
“那我还真是高兴了。”战越微微笑着,薄唇倾吐而出的字句却又讽刺意味甚浓,“要是像顾少爷一样,连你的钱都被她嫌弃了,那可真是件糟糕的事情。”
“你!”顾修黎被他回呛的脸色铁青,“呵,我看你们能在一起多久!”
战越眼眸一厉,“少说比你活的时间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