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等会说不定那群狼可能就要回来了,若是自己现在将鸣玉杀了,回来怎么跟那些巨狼们交代?
为今之计,先想着脱身为上。
她开始琢磨系牢在自己身上的丝线,本应该是水蓝色的丝线此刻在烛光中微微发紫,触手失之原有的水润光滑,粗粝地磨手。
这条丝线,怕是被不同一般的火焰煅烧过了,比如三昧真火。
尧月长叹一口气,知道现在法力低下的自己应该是难以将其砍断。
床上的人忽然间发出了一声呓语,如同蝶翼的睫毛扑闪,却迟迟不见睁开眼,尧月懒懒地坐在床边的椅子上,看着他的额头上的汗水越来越多,在烛光中反射出一圈细腻的光芒,一张脸,像是清晨承露的白莲花。
这只臭狐狸,就连生病了,虚弱了,也不见他有半点狼狈和憔悴,一直都是这般丰神俊朗,风采过人。
尧月看着看着就觉得眼皮沉重,慢慢地睡着了。
她是被寒气冷醒的。
惺忪的睡眼在看到满洞穴幽幽的猩红眼睛,像是一个个的灯笼漂浮在空中的时候,尧月着实吓了一跳,瞌睡瞬时就去了。
一只身形最为巨大的巨狼正弓身蹲在鸣玉的床前,用头去蹭着鸣玉垂在床边的手。可是鸣玉仍旧不见苏醒的迹象。
尧月只觉得那只巨狼装宠物的样子,怎么看怎么扎眼。身形不合适卖萌啊喂!
眼前金光一闪,那头巨狼消失不见了,鸣玉的床前坐了一个身形颀长,围着兽皮的野性男人。他一手执起了鸣玉的手,居然在那上面无比轻柔地吻了吻。
一个大老粗,走狂野路线,身披豹纹兽皮的男人,捧着鸣玉的那只手,居然像是捧着易碎品一样,脸上露出了疑似羞涩的笑意,跟个情窦初开的小姑娘一样。
一股阴冷快速地从尧月的脚底窜到了头顶,每一根头发丝都像是在发麻,有想要竖起来的冲动。
“你,过来!”
豹纹兽皮男转过头来,水蓝色的眸子,眼尾微勾,唇红如画,端的一副妖孽的样子。
若不是他身上裸露出来胸口,尧月几乎都要以为这是个妩媚女子扮成的。
“看什么!再看,老子就把你的眼珠子挖掉当球踢!”男子一瞪眼,勾人的眸子凌厉地上挑,即使看上去凶了许多,仍旧一股天然的魅惑,在他的宜嗔宜怒的眸光里。
尧月垂了头,走近了。
“郎君到底怎么了?为何迟迟不见醒来?”
豹纹兽皮男的语气着急,双手紧紧握着鸣玉,就连说话的时候都是望着鸣玉。
尧月听见那声郎君,头皮一紧,“狐君他是受伤了。内伤,有些严重。需要一些时间修养。”
豹纹兽皮男转过头来,目光阴沉地盯着尧月,“你们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
“从涯上。”
豹纹兽皮男忽然间伸手,擒住了尧月的手腕子,将她拉近前来,一张俊脸在尧月近前,闭着眼,闻了闻,“你也受伤了。”
尧月点点头。
落下涯的时候,被天帝那一掌打的太严重了些。
手腕上忽然间剧痛,豹纹兽皮男冷笑,“同样都是受伤了,为何他这样昏睡不醒?而你好端端的?我走的时候,他都还好好的。”
“说,是不是你,对他做了些什么!”
尧月只感觉被握住的那一处几乎快要断裂。她修的水灵,身子娇嫩,内里的灵力受损了,外界轻轻的一点伤痛,都能够让她痛苦数倍。
“住手。”
鸣玉忽然间醒了过来,随着他起身的动作,脑后的墨发如瀑,更有几缕滑落下肩头,贴着他汗水未干的如玉脸颊之上,黑白分明,一双墨玉的眸子,在抬起的长睫下显露风华。
尧月发誓,从来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样觉着鸣玉长得勾魂摄魄,魅色无边。手腕上的蚀骨同意消失了,她咬牙坚持的那股气一泄,脚软地居然要倒下去,身子晃了晃,最后突然间失重,向后倒去。
她落入了一个温热的怀抱里,一只手拦腰将她抱住。
“照顾我,累卿卿你受累了。”
声音温柔低靡,近在耳边,好像有什么擦过了自己的耳际,一滑而过的热度,让她心悬了起来。
她挣了挣,可是在腰际的手,却像是铁壁一般。
对面一簇刺骨的光芒射了过来。
抬头一看,豹纹兽皮男人勾魂的眼微眯,脸色阴沉,一双放在膝头的手,紧紧拳起,青筋清晰凸起。
她这是才出狼口,又入狐手。
刚才这只狼妖肉麻鸣玉的样子还在脑海里,现在自己躺在鸣玉的怀里,这只狼妖不活活撕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