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带清水在花丛间缓缓流过,两岸种满了桃花。
经过小桥,前方就是鸣玉修养的房间。
那一日,鸣玉受了极为严重的内伤,晕倒在临渊的界门口。是巡视的妖兵将他跟桓郎一同带了回来。
刚走到门口,内里传来说话的声音,尧月的脚步一顿。
“你,倒是起来啊!我们俩还要打一场!你这只臭狐狸。”
是桓郎的声音。
尧月的心里咯噔一跳。
转念一想,嘴角边又浮出笑意,原来这个孩子是想缠着与这个三界中最强的高手打一场。这孩子看上去笑意盈盈,憨态可掬,可实际上却是个不服输的个性,十分固执。
尧月推门而入,眼前什么都没有看到,除了鸣玉床前的纱帐轻扬,而此刻却是无风的。
她上前去,自己忘记的东西果然在桌上,拾起了防到袖中,又到了鸣玉的床前。
鸣玉还在安睡,睡颜沉静。
长睫如扇,又好似一直蝴蝶停留在那上面。
这副模样,莫名地让她有种熟悉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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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穹之上,金乌西坠,暖色的夕阳染红了整个天空。
尧月还在等桓郎回来同自己用膳,等了许久,膳房送上来的菜都已经变凉,迟迟不见桓郎的身影。
这个孩子,除了那一次在九天上醉酒,便再没有与她失约过。
尧月眉头微蹙,不知道为何今日觉得心底烦闷的紧,有些不安。
她漫不经心地伸手拿了茶盏,轻啜一口,放回去的时候,却错手茶盏放错了位置,只听见砰的一声,一声脆响,茶水混着碎裂的杯盏,四处流溢。
她站了起来,走到了殿外,远远地瞧见了一身赤色锦袍的言欢匆匆跑奔来。
她满脸忧容,脸色是从未有过的难看。
尧月往前迈了几步,迎上去,看清了言欢怀里抱着的是什么。
一团毛球,不是桓郎,又是谁?
“姑姑,桓郎突然间就变回了元身,昏迷不醒,脉象虚弱的紧。”
声音里含着哽咽,眸底是一汪清水惊惶荡漾。
“莫怕。”
从来没有见过言欢这副惊慌的样子,尧月出声安稳她,可是自己伸出去接过言欢手里的桓郎的时候,还是微微颤抖了。
桓郎休息火灵,身子一向偏热,可是今日她将他抱在手里,触手却是冰冷,几乎感觉不到一点的暖意。
言欢立时将临渊的大夫全部请来。
一个个整治之后,脸色难看,眉头紧皱。
“桓郎公子这病太过突然,像是由体内迸发,来势汹汹,所以病情十分危险。”
言欢不耐烦,“本君有眼睛,看的出来危险,关键是怎么治!”
那些个大夫全部都跟锯嘴的葫芦一样,闷不做声了。
尧月忽然间发问,“你们这意思,是不是说,桓郎这一次的病,是胎内就有的?”
最擅长医术的一位大夫点点头,“虽无完全把握,但是十有八九已经是定了。”
尧月跟言欢都沉默了。
当初能够保住了桓郎,确实是个意外。
尧月吃了多少苦,桓郎就吃了多少的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