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个办法的后遗症,也不是那么容易化解的。
看着李世民的背影,李让的嘴角不自觉的勾起一抹笑容。
......
......
第二日,长安城中忽然窜起了一股流言。
说是陛下钦封的昭应县侯李让,其实是一个背弃祖宗杀害娘舅的十恶不赦之徒。
谣言来得很没道理,但还是一瞬间席卷了整个长安城。
并且大有一副朝长安周边迅速扩散的趋势。
平康坊,一家青楼之中,几个跑堂的小二正在讨论这件事情。
大唐百姓的娱乐项目很少,所以八卦就成了大家打发时间的良药。
小二甲:“听说了吗,那位侯爷亲手杀了自己的舅舅,还不认祖宗家法,真不知这样的人是怎么当上侯爷的”
小二乙:“应该是陛下被奸人蒙蔽了吧,不然这种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人怎么可能当上侯爷。”
小二丙:“可前些日子坊间不是传言说他是以军功封的侯爷吗,而且还是抓到了突厥可汗的大功...”
小二丁:“就算是以军功封侯,他不认祖宗,杀害娘舅也是大逆不道。”
如此般讨论声响起的地方,不止是平康坊的青楼,还有长安各大坊市。
但流言传得最快的地方,必定是平康坊和东西二市这种鱼龙混杂的地方。
西市,一个泼皮正在和同伴窃窃私语的说着什么。
“那位侯爷杀了自己的娘舅,这不是犯法了吗”
“杀人是大罪吧,怎么没听说府衙差人把他拿进大狱问罪呢”
“嘿,这你就有所不知了吧,人家可是侯爷,陛下不发话,哪个当官的敢去拿他啊。”
“说了半天,你们说的到底是谁啊”
“咦,你还不知道啊,来来来,我给你说,但你别跟外人说啊,那位可不是咱们得罪得起的。”
“放心,我的嘴那是出了名的紧,快快细嗦,细嗦......”
东市也是如此,几个闲汉泼皮正在热火朝天的讨论,讨论到热烈之时,甚至还要开设赌盘。
“我赌三文钱,雍州的那些官儿没胆子拿他问罪。”
“你这不是屁话嘛,人家是侯爷,高高在上的贵人,杀人也不犯法的。”
“他是贵人不错,但当今陛下眼里可容不得沙子,我赌五文钱,陛下一定会问责那个不忠不义不孝背弃祖宗之人。”
几个泼皮开设赌盘的话语,正好落在了一个拎着一包糕点,准备走出东市的清瘦老者耳朵里。
清瘦老者姓魏名徵,字玄成。
听见几个泼皮的嘴里提到侯爷二字,魏徵不由得微微皱眉,上前一步打断了几个泼皮的谈话。
“几位好汉,方才老夫听你们说有人杀娘舅,弃祖宗,可否与老夫详细说说”
几个泼皮望着这个突然出现打断他们兴致的老者,正想骂骂咧咧的呵斥几句。
但打量了一眼,发现老者身上的穿着是只有达官贵人才穿得起的丝绸,那些脏话顿时堵在了嗓子眼。
泼皮游侠在街上混,靠的就是一个眼力。
这个老者虽然没有携带随从,也没有穿红带紫,但他身上自然而然散发出来的那种渊停岳峙的气度,那就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换句话说,这个老者不是他们能得罪得起的。
几个泼皮顿时正经起来,朝老者拱手行礼道:“这位老丈,吾等就是闹着玩儿,随口一说。”
“是啊是啊,没有的事儿,吾等下里巴人怎敢编排贵人。”
“老丈肯定是听错了。”
几个泼皮应了老者一句,急忙四处哄散开来。
有些事情可以私下说,反正谣言这种东西,大家说起来也就图个乐子。
但遇上了真正的贵人,他们可不会去自讨没趣。
谁知道这个贵人和流言的正主有没有什么关系。
搞不好就栽了。
魏徵看着几个泼皮转眼工夫就逃得没影了,脸上顿时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朝中竟然有侯爷杀娘舅弃祖宗,这可是大事。
往小了说,这是犯罪。
往大了说,这是在挑战大唐以孝治国的根本。
于情于理,他都不该放任不管。
但魏徵又不可能去将几个泼皮追回来,沉吟片刻,他还是决定先回到府中再调查此事。
但刚刚走出东市,他就发现讨论这件事情的百姓不是个例。
几乎大街上所有的百姓都在说这件事情,但百姓们不敢直呼贵人的名讳,只得以那位,或者侯爷代称。
一路从东市走回朱雀大街,议论声不绝于耳,都是关于那位神秘侯爷的。
魏徵心下微沉,心里忽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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