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剧本不该是这样的啊。
长孙也懵了,蹙眉问道:“承乾,这是为何”
场下的宾客也是瞬间议论纷纷。
他们今日之所以冒着风雪前来书院祝贺,本来就是就是看在皇家的面子上。
而现在,皇家的代表竟然不愿意揭礼。
这是不是代表着书院并不像传说中的那样受陛下看重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将家中子嗣送往书院上学一事,是否需要重新考虑
毕竟书院的教育水平如何他们并不清楚,只是单纯的看重书院前缀的皇家二字而已。
若是没有了皇家的支持,他们干嘛还要将子嗣送来
李承乾出人预料的举动,使得所有人的脸色都变得古怪起来。
当然,李让是个例外。
李让的表情此时很难形容,有点欣慰,又有点难以置信。
因为他竟然从李承乾的动作之中看出了一丝觉醒的味道。
对,就是觉醒。
就好像中的人物忽然不受剧情的控制了。
李让看待问题的方式和大唐所有的人都不一样。
在其他人看来,为书院揭礼之人只要是皇家的人都可以,皇后还是太子,亦或者陛下亲至,代表的都是一个意思。
但两千多年的封建史,让李让看得很清楚,帝王就不是个人,而是个无情的权力机器。
这与帝王是谁无关,而是那个位置就是这样的,谁坐在那个位置上都会变成无情的权力机器。
李承乾揭礼,这有问题吗
从单一的事件上来看是没有问题的,老子来不了让儿子代替,理所应当嘛。
但若是将时间线拉长,这样的事情逐渐累积多了之后呢
既然儿子可以代替老子做大部分的事情,那是不是意味着儿子也可以朝老子伸手要权力
那么,在老子是个权力机器的情况下,他会不会给儿子权力
最终的结果,恐怕要打上一个大大的问号。
让李让难以置信的是,他知道这些事情,是因为他站在巨人的肩膀上。
后世的学者文人早都已经将皇帝这两个字分析得透透彻彻的,他直接对标拿来用就行。
但李承乾怎么会觉醒,他凭什么觉醒,他有什么能耐觉醒
李让茫然,他发现不可控的事情好像越来越多了。
书院大门口,田襄看着手中的拉绳,在茫然了一瞬之后,迎接他的是更大的茫然。
今日书院揭礼,由太子殿下来完成最后一步本就是计划之中的事情,毕竟谁都知道,陛下现在是真的抽不开身。
现在太子殿下撂挑子不干,难道要让皇后娘娘来救场吗
可皇后虽然也是君,也能代表皇家,但她女子的身份终究是摆在这里的。
牝鸡司晨,这是大忌。
书院的建立本身就带着浓厚的政治意义,让一个女人来揭礼,这不是将把柄拱手相送吗
田襄是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反观李承乾,将拉绳还给田襄之后,心情却是前所未有的轻松起来。
他笑眯眯的看着长孙,说道:“母后,这揭礼一事,儿臣确实不好越俎代庖,毕竟儿臣只是太子。”
迎上李承乾笑吟吟的目光,长孙的神色在一瞬间变得复杂起来。
她本就是极聪慧的女子,如何能听不出儿子的言外之意。
一瞬间,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个什么心情。
儿子长大了,她本该欣慰才是,但不知为何,欣慰的同时又有些心酸。
她很欣慰,因为她的儿子很优秀,她很心酸,只是这心酸的原因却不足为外人道。
抽了抽鼻子,长孙收拾好心情,看着李承乾的目光变得慈祥起来。
片刻后,长孙自李承乾身上移开目光,望着田襄轻声问道:“巨子,既然这揭礼之事太子不愿行之,不如本宫给你重新挑个人选如何”
事到如今,田襄还能说什么,苦笑了一下,将手中的拉绳递给长孙,躬身道:“全凭娘娘做主。”
长孙微微颔首,手握拉绳在人群之中扫视了一圈,目光最终定格在一脸茫然的李让身上。
“昭应县侯李让何在”
李让抬起头,对上长孙忽明忽暗的目光,脑袋上方忽然冒出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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