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青年一脸古怪的站在王府大门口,正是李让的大舅子李景仁与小舅子李景恒。
李让刚刚跳下马车,大舅子李景仁便迎了上来,强忍着笑意,指着车顶的鸭子问道:“妹夫这是来王府加餐来了”
到了王府门口,李让反而平静下来了。
有道是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李让今日决定将这个道理贯彻到底。
反正他已经没什么脸可丢的了。
所以听见大舅哥略带揶揄的话之后,李让便煞有其事的点点头拱手道:“大兄好眼力,小弟今日发觉我侯府后院水池里的游鱼,皆成了此鸭口中之食,须知游鱼虽小却也是天地灵物,此鸭无端造下这许多杀孽,堪称罪大恶极,小弟便罚它们先游街示众,再归祭五脏庙,以赎其罪。”
李景仁:“”
李景恒:“”
围观群众:“”
李让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了一通,大街上的无数张脸集体懵逼了一下
而后,面色全都变得怪异了起来。
鸭子吃了游鱼,所以鸭子就要受罚
这是什么道理
李景仁也是愣了一下,他总觉得哪里不太对,但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
看着围观群众的表情,李让淡定得一批。
以前鸭子不用受审,因为没这规矩,但现在开始,有了。
见李景仁愣在当场,李让也不搭理他,而是朝小舅子李景恒拱手问道:“怎么,小弟就这么干看着”
此言一出,李氏兄弟如梦初醒,急忙伸手邀请李让进门。
李让返身从马车里抱出一个盒子,跟着两人大大咧咧的走进了王府。
至于外面懵逼的人,让他们懵逼去好了。
跟随李氏兄弟一路来到正厅,李道宗已经和王妃柳氏高坐主位,就等李让前来见礼。
而李家兄弟二人将李让带到这里,便返身前去处理李让带过来的聘礼。
李让只得独自上前,恭恭敬敬的给两人行跪拜大礼:“小婿见过岳丈,见过母亲。”
今日李让是来下聘的,所以李道宗的那些侧妃啊夫人啊都没资格出现在正厅,倒是免去了李让做磕头虫的命运。
李道宗端着架子,只是微微点头,柳氏面露微笑,上前一步扶起李让。
“呵呵,贤婿无需拘谨,王府就是你第二个家,起来吧。”
柳氏的声音很温柔,这声贤婿叫得也很自然。
但她能这么说,李让却不敢真的这么做。
李道宗能在当上礼部尚书,还能掌控宗正寺,说明他是一个原则性非常强,非常看重规矩的人。
昨日他生气的原因便是因为李让叫他王爷,而不是岳丈。
毕竟帝王口含天宪,按照规矩来说,李世民给李让和金城赐婚当日,李让就得改口。
有了昨天的教训,他自然得按照规矩来,这也是他为何非要弄两只野鸭子来充当大雁的原因。
大雁,宗正寺肯定是已经准备好了。
但李让不能假装没这回事,没有大雁我搞两只鸭子,至少能说明我是个守规矩的人,只是条件不允许,所以只能滥竽充数,而不是我李让没有规矩。
这事儿重要吗,放在世人眼里是不重要的。
但放在李让和李道宗之间很重要,原则问题,该守则守。
当然,这是现在,等以后混熟了李让肯定会想法子把李道宗带偏。
毕竟历史上的李道宗之所以会被流放象州,说到底便是原则性太强了,明知那是长孙无忌假借李治的名义排除异己,他还是选择奉命,这样的原则性那就不是重规矩了,而是要命的缺点,得改。
李让规规矩矩起身,口称:“小婿谢过岳丈,母亲。”
而后打开礼盒,将装有孙武佩剑的盒子取出出,双手举过头顶献给李道宗,再将准备给柳氏的礼物献上。
整个过程,基本上都是以一个肃穆的姿态。
直到二人接过李让献上的礼物,气氛才算是轻松了一点。
李道宗打开礼盒,看着盒子里的绣绿斑斑的铜剑,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
指着不远处的小案几笑道:“行了,坐吧,你既是王府之婿,便是半个王府之人,往后理应与老夫那两个不成器的孽子多多往来才是。”
“是,小婿省得。”
李让笑着点头应下。
李道宗这是在提醒他,从今往后王府的人才和他是一家人,而不是那些老匹夫。
见李让领会到了自己的意思,李道宗也不欲多说,罢罢手道:“既然来了,便陪你母亲说说话,本王还有要事在身,先行一步。”
看着李道宗对胜邪剑爱不释手的样子,李让哪里还能不知道他的想法,当即拱手笑道:“小婿知晓,岳丈请自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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