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吴三小心翼翼的样子,李让不由得一头黑线。
下一秒,吴三忽然反应过来这里是侯府,不由得有些尴尬的摸摸像是被狗啃过的脑袋。
见吴三已经充分的领会了自己的意图,李让朝他招了招手,问道:“怎么样,现在有把握在三个月内花光这三千贯吗”
吴三的表情严肃起来,拍着胸脯道:“侯爷放心,小人定不负侯爷所托,若是三个月之内花不完这三千贯钱,小人提头来见。”
“啧。”
李让啧了一声,摇头道:“没那么夸张,总而言之,别心疼钱就是了,往后每个季度,我都会让人送钱给你。”
吴三坚定的点点头,再度保证道:“还请侯爷放心,小人虽然没什么本事,但胜在认识的人多。”
“呼”
李让吐出一口浊气,对着吴三罢了罢手。
“去吧,别让我失望。”
吴三起身,腰杆挺得笔直,李让竟从他的身上看出了些许悲壮的意味。
送走了吴三,又安排两个人帮他把钱运去长安,李让便开始了摆烂生活。
白天就去化冻的渭河里钓鱼,经过一个冬天的饥寒交迫,渭河里的鱼儿们对于李让的投喂可以说是欢喜极了。
李让也罕见的过上了每日出必不空军的日子。
至于晚上,就夜夜笙歌呗。
月儿和娟儿被金城纳进后院之后,经过李让的日夜调教,终于有了点情趣,也有了能够彻底将李让榨干的能力。
李让可谓是享尽齐人之福啊。
比较令人遗憾的是,金城始终不愿意大被同眠,说是什么要脸,让李让很是惆怅。
脸这玩意儿,要来干嘛,又不能当饭吃。
至于因为年纪太小,只能单独居于一间卧室,每日里都气鼓鼓的婉容,则是被所有人华丽丽的无视了。
用李让的话来说就是大人的事情小孩子家家的凑什么热闹。
气了好几次都没用,婉容也接受了现实,每日里都用一张臭脸对着李让。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去。
终于,二月二这一天如约而至。
春和景明,万物复苏,塞外积雪化冻,道路畅通,一位可怜的女子也终将以身饲虎。
长安之中,丈宽的红毯自鸿胪寺至开远门,顺着漕渠一直铺到了沣河河岸。
百姓们更是齐聚鸿胪寺,将鸿胪寺外的街道挤得密不透风,更夸张的是,就连树上都密密麻麻的爬满了人群。
而百姓们如此作态,只为一睹那只在报纸上听过的奇女子,弘化公主的尊容。
两国和亲,百姓们就算再怎么迟钝,也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自发的相送,更是百姓们在向那位即将远嫁的奇女子表达他们的敬佩与怜悯。
“呜”
低沉而又浑厚的号角声响起,这是吐谷浑使迎亲的信号。
大唐的公主出嫁,自然要以礼乐相送,没奈何公主是远嫁他国,他国不识宏正雅乐,唯有如此蛮夷之音。
“吱呀”
鸿胪寺衙门厚重的木门打开,围观的百姓们同时噤声,静静的看着那大门之后的宝马香车。
“笃笃笃”
马蹄声响起,一群身着羊皮大袄腰悬弯刀的吐谷浑汉子打马而来,列于鸿胪寺大门两侧。
为首的汉子跳下战马,来到大门前单膝跪地作蛮族礼节,恭声道:“吾受吾国大汗之命,前来大唐接应公主归国,合两姓之姻缘,结两国之盟好,臣,恭请公主銮驾上路!”
汉子的话说完,两列的吐谷浑武士齐声暴喝道:“恭请公主銮驾上路。”
吐谷浑武士齐齐单膝下跪,鸿胪寺大门之后便走出一人。
正是李让的便宜老丈人李道宗。
在一群使节面前站定,李道宗缓缓将手中的圣旨打开,念道:“婚礼者,合二姓以嘉姻,敦百年之静好,上以事宗庙,而下以继后世也,故君子重之......”
也不知李道宗诵念的究竟是圣旨还是婚书,总之晦涩难懂。
念完之后,李道宗侧过身子,高声道:“时辰到,礼乐起,恭请大唐弘化公主”
李道宗的话音一落,宏正的礼乐声便响彻长安,六匹白马所驾的婚车,缓缓自鸿胪寺内驶出。
百姓们屏住呼吸,死死的瞪着宛如一栋移动宫殿似的马车。
马车并未在门前停留,而是径直在吐谷浑武士的护卫之下,顺着红毯朝着开远门而去。
紧随其后的是大唐的送亲队伍,在后面是弘化公主的嫁妆,长长的车队绵延不绝,不知何时才是尽头。
而李让,这位李世民钦命的副使,此刻同样是一身盛装,面无表情的打马走在送亲队伍的最前方,紧紧的跟在龙陵的马车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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