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寒霆往旁边迈了一大步,欲盖弥彰地拿起空水杯,假装自己起床喝水。
乔云舒惊醒,接起电话来,对面传来外婆的声音,“舒舒,你舅舅他们把老家的房子卖了!”
乔云舒也顾不上看厉寒霆一眼,拿着手机走到了阳台上,“舅舅是不是又赌输了?房产证上写的是您的名字,他没有资格卖房!”
外婆心都凉了,她这个儿子平时没有照顾她半分,就连她生病也是邻居送到的医院,现在他却趁着她不在家,把老家的房子卖了!
要不是邻居打电话跟她说,她恐怕还被蒙在鼓里!
房子卖了,她出院以后住在哪里呢?
乔云舒听出了外婆的担忧,老人家在这时候最怕成为孩子的累赘。
她轻声安慰外婆,“没事的外婆,我们以后就在a市生活,和舅舅断绝来往!我有钱,以后给您买大房子,小轿车!”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舅舅天天赌博,连累她们祖孙俩三天两头被追债的人骚扰,这样也好,以后她和外婆在a市过安生日子。
外婆也知道她是在哄自己高兴,笑着说,“别要大房子了,我手术都花光了家里的积蓄了,外婆都想好了,等出院以后啊就买了二手三轮车,我天天来医院门口卖早餐。”
乔云舒没让外婆知道她和厉家的交易,也骗她说手术只用了十万。
听到外婆这样说,乔云舒脑海里浮现出了场景。
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太太,佝偻着腰在凌晨起床做包子馒头,然后艰难地推着三轮车去摆摊。
她的眼前一片模糊,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嗓音里也带着哭腔,“外婆,我不会让您这么辛苦的,我已经长大了,会努力给你好生活的。”
乔云舒和外婆谈话的声音隐隐约约地传到厉寒霆的耳朵里。
他的心情有些微妙。
母亲早逝,父亲对她不闻不问,被后妈和继妹欺负,舅舅赌博,外婆多病,乔云舒的生活竟然如此艰难?
细细密密的情感如同蛛网般攀附在胸腔中,有些怜惜。
乔云舒和外婆聊完天回来,扫了一眼厉寒霆,有些奇怪他为什么站着不动。
男人沉吟片刻,开口,“你嫁到厉家来,厉家可没少了你好处。”
她皱了皱眉,“什么意思?”
难道要骂她是占便宜的捞女了?
厉寒霆嗓音冷峭薄凉,“我的意思是你大可以用厉家的钱在a市买套房子,总不至于让一位老人家居无定所。”
乔云舒愣住了,一双水汪汪的眸子直勾勾地看着他。
厉寒霆似乎觉得自己说多了,轻轻咳嗽了一声,冷冷扔下一句“时间不早了,睡觉”就去床上躺下了。
乔云舒缓了好一会儿才明白过来他的意思,唇角向上翘起。
没想到厉寒霆人还挺好的,就是脾气古怪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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