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老国相陈珪陈大人举他当孝廉,甚至朝廷的黄太尉征辟他,华神医全都推辞不受,一心致力于行医救人,怎么现在突然就当官了呢?”
许二叔一脸的迷惑不解。
许四叔却嗤笑道“这有什么想不明白的?”
“陈国相和黄太尉虽然都是公卿世族,焉能和汝南袁氏相提并论?”
“而且现在世道不一样了,以前华神医推辞不应,还能得些清名。现在若不应汝南袁氏的征辟,那可是要丢命的事儿!”
“再者,你要要看华神医现在当的什么官,医学府的教授!”
“华神医医术通神,还从不藏私,广收徒众传授医术,现在担任这医学府的教授,不正是正合华神医的心意?”
许四叔一番话说完,许二叔只是沉默不语。
“唉……可能真是我多想了吧。”
许四叔捋着胡须,一副你不如我看得明白的神情。
许二叔拄着拐杖站了起来,在房内来回踱步,接着又长叹好几口气。
许四叔看得难受,“你现在还叹什么气?”
“既然事情都搞清楚了,人家韩大人真心实意帮他们这个忙,不如就趁着韩大人还没改变心意,赶紧答应下来,把大虎侄儿送去寿春看病要紧!”
许二叔又叹了一口气“只能如此了。”
“只是……”
许四叔性子急,最烦许二叔没病呻吟,立刻没好气道“只是什么,要说快说,赶明儿不赶趟了!”
许二叔叹出最后一口气,像是整个人的力气都随着这口气散了。
“只是我还是怕袁大公子不答应救人,再者由谁照料大虎去寿春呢?”
“还有,若是袁公子不愿意出手,又或者他没救活大虎,咱们又怎么去千里之外的豫章,去找华神医呢?”
许四叔急了“你现在想这么多作甚?走一步且看一步呗!”
许二叔摇了摇头,缓缓坐回软榻上,松开了手里的拐杖。
“要不,我是说要不,咱们也和华氏一样,举族迁往豫章吧?”
这句话一说,差点没把正在喝水的许四叔给呛死。
“咳咳咳,你在说什么?你这是什么臭主意?”
“老四啊,你也知道现在到处都不太平,咱们豫州从黄巾贼起事那年开始,现在都闹了多少年贼寇了,你我又守着这个坞堡担惊受怕多少宿了……”
“上次要不是有二虎,咱们许氏早就被那伙葛陂贼给害了,这乱糟糟的日子不知道什么是个头,说不定哪天曹公的大兵就从兖州打过来了,那个曹公才是我最担心的,听说他在徐州屠城烧地……”
“总之,现在如果要给咱们许氏找一条出路的话,最好趁着二虎现在还有点名气,让他带着咱们族内一些精壮,还有那些游侠门客一起从军,这样他起码还能得个军职。”
“二虎这孩子,虽然痴傻了点,但也未必不能在军队里打出名堂,许家这几千人,去了豫章也未必不能重新垦荒从头再来……”
许四叔听得只咽唾沫,许久才道“二兄,你是说,让二虎拜入袁公子门下,然后咱们许家,举族渡江迁往豫章?”
……
第二日一清早,韩胤拿着黄金耳杯,状若无事地走进许定卧榻处。
许二叔和许四叔两人见到韩胤,直接跪地便拜“请韩大人救我许氏一族!”
虎头虎脑的许褚也从许定塌前转身,结结实实给韩胤磕了一头。
“请救我哥哥一命,许褚从即日起,愿为袁大公子效以死命!”
……
韩胤的原计划不是这样的,他一开始是想用麻沸散药晕许褚,然后以许褚的性命,要挟许氏族人随他举族迁徙到淮南的。
等到了寿春,袁耀另有办法收服许褚。
他韩胤,只需负责把许褚弄到袁耀面前。
听闻许褚有虎力,韩胤还提前准备了一辆槛车。
只是他没想到自己会认错人,导致事情完全朝着自己未曾预想的剧情发展。
至于华佗族人举族迁徙的事情,则是韩胤这次豫州一行的另一个任务,只是没想到会阴差阳错促成许氏宗族做出最后的决定。
“对了,不知道华教授族人现在启程没有,你带几个人过去看看。”
走在半路上,韩胤忽然对着自己的马夫道。
马夫心中大喜,自己这个马夫干了好几年,终于能当一次头家了。
“陈到他们几人对这一带熟悉,你带他们几个去。”
韩胤吩咐道。
马夫根本不在乎让自己带谁去,反正这次自己也能体会一下指挥别人做事的感觉了!
“小人这就去!”
马夫躬身拜谢,转头便去找陈到去了。
等到了陈到跟前,马夫立刻摆出了一副颐气指使的模样。
“陈三虎,还有你这几个游侠弟兄,跟我出趟差事!”
“诺!”
一路上,马夫趾高气扬,对着陈到几人指手画脚,好不威风。
到了一歇脚处,众人解开行囊,坐在石头上。
马夫一拍脑袋,想起了什么似的
“陈到,听说汝南游侠里面,现在属你武艺最好,来,给大爷我表演下你的武艺瞧瞧。”
陈到今天平静地像换了一个人一样,干脆利落地抽出了自己的佩剑。
其他几人中有一人不干了,怒道“三虎哥又不是没有表字,你一直直呼其名作甚?”
马夫见有人敢和自己顶嘴,却是不怒反笑道“呦呦呦,一个臭名字还叫不得了?”
“上下有别知道不?我现在是你们上级,叫你们名字有何不可?”
说着马夫便是抽出了自己腰带,准备教训那人。
只是他刚扬起腰带,却直接感觉手臂一轻。
定睛一看,自己的右手,从手腕处被人整整齐齐砍断,掉在了地上。
陈到平静无比,轻轻扬了下手中佩剑,将上面的鲜血洒落。
马夫吃痛惨叫。
其余几人瞠目结舌。
“三虎哥,你怎么……就算他不对,也不该砍了他的手臂,回去怎么和韩大人交待。”
陈到吐出四个字“不用交代。”
几人对视一眼,还是刚才为陈到鸣不平的人壮着胆子问道“难道,咱们不去投袁大公子了?”
马夫疼得只在地上打滚,咬牙切齿骂道“陈到,你个贱种,大爷我可是韩大人的亲信心腹,我要是回不去,你们几个,还有你们的家人都逃不掉……”
剑影掠过,身首分离。
陈到直接给了马夫一个痛快。
“不,我是说不用给韩大人交代。”
陈到冷冷道“因为这就是韩大人交代的。”
马夫孤零零的脑袋,在听到最后一句话后,彻底失去了光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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