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凛自从被外公外婆从花椒村接了出来以后，他再也没有回去过。
在那个地方，留给他的记忆只有暴力和饥饿。
他也不知道是不愿意回去还是害怕回去。
但现在慕宁拉着他的手说，“顾凛，总要面对的，我陪你。”
“好。”
顾凛顺势与她十指相扣，“走吧。”
慕天德和陈喜珠抱着满满和安安站在门口送他们离开。
“希望有个好消息吧。”慕天叹着气说道。
陈喜珠点点头，“是啊，只要人活着就还有希望，要是真没了那才叫什么都没有了。”
——
花椒村离县城大概十公里的路，马路不算平整，慕宁差点把早餐给颠出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听到了一声天籁。
“宁宁，到了。”
车一停稳，慕宁就冲下去跑到一棵大树旁干呕起来。
“ yue……”
顾凛心疼，上前拍了拍她的背，“还好吗？”
慕宁其实什么也没有吐出来，擦掉了生理性眼泪，然后虚弱的摇摇头，“还行吧，这路也太烂了。”
顾凛张张嘴想说什么又吞了回去，“好点了吗？”
慕宁拍拍胸口，深深呼口气，然后惊喜的说，“我好像闻到了花椒的味道，我去摘片叶子闻闻应该要舒服一些。”
种着花椒的坡也不远，顾凛以为自己忘记了村里的一切，没有想到他带着慕宁一步弯路都没有多走就找到了花椒坡。
慕宁赶紧伸手摘了一片叶子闻了闻，“啊，舒服了。”
她以前就有一个怪病，只要闻辛辣的味道后保证不晕车不恶心。
没有想到穿书了，这个习惯也留了下来。
慕宁想着回去还有些路，刚想再摘一片的时候，远处传来了一声斥责声。
“哪个村？乱摘什么？这坡上的花椒都有主人的。”
慕宁和顾凛侧过身一看，是一个戴着雷锋帽穿着军大衣的老人。
老人身材高大，虎背熊腰，走过来的时候慕宁眼前的光被遮得干干净净。
她抬头仔细一看，老人脸上有一道从眼角到鼻边的一道疤痕。
这道伤疤让老人看起来很威严肃穆，一般的人不敢靠近。
慕宁被他的气势吓住了，直接躲在了顾凛身后。
然而顾凛再看到老人的时候，竟然松了一口气。
“冯叔，是我，顾凛。”
冯永侠听到顾凛的声音后一串质问憋了回去，他眼睛瞪得死死的，身体在颤抖，他实在不敢相信眼前的人是顾凛。
他小跑两步，蒲扇一样的大手死死捏住了顾凛的肩膀。
“小凛，真的是你？你回来了？”
“你回来了！”
冯永侠或许是花椒村唯一欢迎顾凛的人吧。
“嗯，回来了。”
“冯叔，我回来没有其他事情，就是想问一问村里的人知不知道我妈去哪儿了？”
冯永侠的手从顾凛肩膀上落了下来，眼神顿时复杂起来。
“你……还没有忘记你母亲啊。”
顾凛轻笑出声，“冯叔，这世界上怎么会有子女忘记自己的妈妈呢？”
除非她不配为人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