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屁!明明是你先拿灭火器出来喷的,老子有目击证人!”
“你所谓的目击证人就是跟你一块儿喝酒的那俩姘头啊?那在现场吃饭的人都能给我作证。”
张晓京没有心思搭理汉子,饭店现场有监控,郑雨洁也全程都在录像,证据确凿,走到哪都有理,他目前最关心的是那几名女孩的伤势。
双方唇枪舌战的时候,一名扒蒜老妹偷偷溜出派出所,在手机通讯录里翻了半天,找到一个电话号码拨了过去。
“喂,胡所吗?这么晚还打扰你休息了真不好意思,有这么个事,老陈他和几个同事在饭桌上聊生意的时候……”
正当她讲的声泪俱下时,两名民警到事发所在烧烤店调取监控了,偏偏今天店里探头没通电源,无法获取任何有效信息。
询问店老板娘起来也一直支支吾吾,说她当时正在后厨忙活,等听到动静出来的时候就看到几名女子倒在外面,张晓京拽着一个男人不放,并不清楚前因后果。
受伤女子还在医院接受治疗,无法审问,民警们只能先行返回派出所,途中突然接到所长打来的电话。
电话那头的所长声音听起来很低沉,像是刚刚睡醒,他命令民警要把殴打良好市民的不法分子立马控制起来,其他的等他明天到派出所再说。
两名民警面面相觑,显然是有人给所长打了招呼。
可所长说的模糊不清,谁才是他口中的不法分子?为了保险起见,只能把两拨人都暂留在所里,等待所长进一步指示。
派出所没有独立执法权,它只是公安机关下属的派出机构,故不能拘留。两个民警很鸡贼的说案件还在调查取证阶段,尽力把时间往后拖。
眼看就要天明,张晓京有些着急了,他还要给沈建华交材料呢,说道“警察同志,这件事有这么复杂么?就简简单单一群地痞流氓围殴几个女孩子,需要查一晚上?”
民警也不愿意趟这趟浑水,听张晓京这么一说话更生气了,道“我们警察办事还需要你教么?老实点给我坐那。”
郑雨洁觉得不太对劲,本来她以为来这里就是配合一下调查,再把那几个暴徒移送公安机关处理,这么简单的一件事怎么就被警察一拖再拖?
难道对方上边有人?
看着几个壮汉坐在对面胸有成竹的冷笑着,手里都掐着烟,郑雨洁愈发感到不妙。
张晓京无奈,快到七点钟的时候给朱云涛发了条消息,说自己碰上点意外,材料打印出来没法及时交到沈局长的手里。
等发完这条消息,手机最后一格电也用完了,屏幕闪烁了两下就自动关机,张晓京摸了摸后脑勺,那里不知什么时候长出一个包。
这是凌晨动起手时留下的后遗症,轻轻一按就头疼欲裂,再加上这段时间工作量超标,还通宵一夜没有休息,张晓京的胃如江河翻涌,站起身子后眼冒金星。
郑雨洁察觉出张晓京的异样,立马搀扶住他的胳膊,大喊道“不行,我要带他去医院!”
两个民警吓坏了,看这样子不像装出来的,这要让他猝死在派出所里上哪说理去,赶忙派一名辅警跟在郑雨洁车后边去了最近的医院。
南门派出所所长胡镖驾车和他们几乎擦肩而过,他身材魁梧,停下车就挺着将军肚朝值班室走去。
走近后看到里面一堆人在等着,身上都是脏不拉几的,胡镖表情诧异道“小陈?打你的人呢?”
小陈就是那个先动手调戏女孩的壮汉头子,他全名叫陈峰志,绰号陈疯子,南门旧城区赫赫有名的滚刀肉,干的不是偷奸耍滑就是坑蒙拐骗的勾当。
陈峰志今年三十多岁了,前几年就因为利益纠纷被法院列为失信被执行人,限制其高消费,交通肇事打架斗殴对他来说更是家常便饭,手下笼络着几个小老弟随叫随到,每次出行都是面子十足。
他们半夜到烧烤店吃饭喝酒确实是谈生意的,不过谈的是秘密开设牌场的违法买卖,可事情还没谈完陈峰志就精虫上脑,喝了点马尿非得调戏人家女孩,最后还动了手。
动手也就算了,顶多赔俩钱私下和解,有胡镖这位在派出所当所长的好大哥罩着还不是小事一桩。
唯独让陈峰志生气的是有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冲出来,现场展示上英雄救美了,弄得大家狼狈不堪,吸入大量化学物质,到现在喉咙还隐隐作痛,还差一点就把自己老弟的耳朵给咬下来,这口气无论如何咽不下去。
“镖哥,你可得给老弟出这口气啊。”
……
沈建华到达市住建局时已经快八点了,他早起要到市政府参加一个述职报告会,刚到办公室就看到朱云涛哭丧着脸,纳闷道“板着个脸干什么?述职报告改好了没?”
朱云涛说“局长,昨天下班前我把报告给新上任的副主任张晓京让他修改了,想看看他写材料的能力,可今天早上他给我发了条短信就失联了,怎么也找不见人!”
“怎么回事?”沈局长隐隐有些愠怒。
朱云涛不敢抬头直视沈建华的眼睛,小心翼翼道“刚才有派出所的同志打过来电话说,张晓京昨天晚上跟人打架斗殴,现在正在医院接受治疗。”
“胡闹!”
沈建华一拍桌子,“这人怎么回事,刚把他提拔上去就得意忘形了?身为公职人员竟然打架斗殴?必须给我严肃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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