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云涛低声说“我听得真真儿的,所长接了个电话就换了副嘴脸,再加上那许勇军对她的态度,十有**是市局连局长的同胞姐妹。”
“那要照你这么说,张晓京还真是个福星啊。”
沈建华在心里琢磨着,他上市里开会的时候跟连和泰有过几面之缘,双方接触的不够深入,只是互留了一个联系方式,如果能通过这个机会搭上连局长的关系,以后无论是工作还是生活都会很方便。
张晓京以为沈局长看望完就结束了,能好好休息了,没想到只是个开端。
一下午的时间里,从办公室到其他科室的同事,都拎着大包小包的牛奶补品来病房里慰问,那样子跟张晓京病入膏肓命不久矣了似的。
实际上他的脑袋已经不疼了,赖在病房不走是想好好休个假,等待那边的处理结果,对于送上门的礼物,不管真情还是假意他都照单全收,这些都是人情,以后是要还的。
等人都走光以后,一个让他意料不到的人出现了,前任领导王磊的妻子付雪捧着一束鲜花走进病房,关怀道“晓京,伤怎么样了?”
张晓京眼里闪烁着真情的火花,说“嫂子,局长他……”
从王磊出事以后,张晓京无数次拨打过他的电话,对方一直是呼叫转移,微信上也不回消息,张晓京想着领导可能是想一个人静静,没敢去家里打扰。
付雪苦涩道“还叫什么局长?王磊听说你受伤的消息,又说没脸来见你,让我带束花过来看看。”
对于张晓京来说,王磊是领导,是长辈,更是一盏指路明灯。
可这盏明灯在不久前,以一种意想不到,甚至有些滑稽的方式忽然熄灭了,张晓京的世界一下变得灰暗,如同盲人摸象般找不到前进的道路。
张晓京对王磊有很多话想说,很多问题想问,对方一直避而不见,今天让嫂子过来的含义他不得而知,两个同病相怜的人都没说话,互相叹了一口气。
付雪说“这段时间他很消极,整天把自己锁在书房里不出来,饭也不吃,水也不喝,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直到今天,住建局的同事告诉他你出事了,他才从书房里出来,我吓了一跳,他就跟变了一个人一样,眼里的精神都被消磨殆尽了,脸上胡子拉碴,我头一次见他这样。”
张晓京不知道该说什么,如果他早点发现王磊和李璐的事,让领导及时悬崖勒马,还会发生后面的事么?
“嫂子,我也有责任。”
“不,不能怪你,我今天来看你没别的意思,是帮王磊捎一句话。他说,**越多,痛苦越多,望你保持本心,不会变成像他那样。”
“他还说,你对他而言就像一个孩子,他没有做完的事,以后就交给你来做了。”
付雪来得快去得也快,说完这番话就把鲜花放到张晓京的床头,毅然决然走了。
空旷的病房里再次剩下张晓京一个人,他把目光投向窗外,回忆着王磊还在副局长位子上时的点点滴滴。
王磊在挑中他当拎包秘书时对他说过一句话,在办公室里,你是办事员,我是副局长,出了办公室你就是副局长。
张晓京那时候还是一个初来乍到的小透明,他不知天高地厚的问,局长就是局长,办事员就是办事员,怎么能相提并论呢?
王磊哈哈大笑,说你以后就懂了。
这是王磊教给他的第一课,叫权力的延伸性,如果要从全省挑出一个含权量最高的处长,那这个人就是省委书记的秘书。
作为王磊的拎包秘书,张晓京的权力是由王磊的权力而产生的权力,自上而下,张晓京也能影响到王磊的关键决策,天安系统就是最好的例子。
往事总被风吹去,张晓京能在二十六岁就当上办公室副主任,从根本上来讲全靠当初王磊赏识。
最后一个来看张晓京的,是申海波。
作为张晓京忘年交的老大哥,申海波是他唯一一个主动通知住院消息的,来的时候什么礼物也没带,张口就说“别怪老哥没给你带东西,我看你这都快塞不下了。”
张晓京笑道“哥,我就是轻微脑震荡,又不是做什么大手术,咱哥俩还说那些虚头巴脑的干什么?”
“我要送你的礼物,是别人送不了的。”
“什么?”
“公道。”
申海波说,“什么派出所所长,什么地痞恶霸,给我两天时间,我通通给你收拾咯。”
张晓京一惊“啥意思啊哥,你认识公安厅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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