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nf 更衣室没人,浴室没人,玻璃房也没人,玻璃房的尸床上倒是躺着一个白色尸袋。我站在特尸科里,只有那几百巨冷冰的尸体陪着我,这有朱颜陪着的时候吧,唯一的好处就是,没有那么害怕,因为知道身边就有一个活人在,这朱颜人哪去了?我的鸡皮疙瘩开始一片片的突起,四周安静的没有任何声息,只能听到我粗重的呼吸,突然就感觉有一只冷冰冰的手摸上了我的肩膀,我靠,这有鬼?
我扎紧油纸袋,翻身一个鲤鱼打挺,我看到了朱颜,她嘴巴半张,呆若木鸡,我显然完成了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啪!啪!啪!朱颜愣了半天,突然鼓起掌来,她说“我靠,死木头你这身手不去魔都马戏团有点可惜啊……猴子病了,你就能顶上,要不要我去弄死那只猴子?”
“……”我无话可说,你才猴子呢,有这么夸人的么!
她拍着胸脯走上前来,一副好险好险的表情,那高耸的胸脯,我看了一眼,就低了头不敢看她,她却一把抢过我手里的生煎馒头,她说“想了好几天了呢,总算是能吃到了,光想着要吓你一跳,这生煎就差点遭殃,好险!不错不错,还没冷!死木头干的不错!”
她的手向我脑袋上轻轻拍过来,神情就好像是在奖励一只刚刚把棒球捡回来的狗,我连退了三步,才躲过她莹白剔透,柔若无骨的“魔掌”。
她转身向左侧墙壁的第二扇门走去,臀部浑圆上翘,我跟在她身后,浮想联翩,我的目光像是探照灯一样聚焦在那美丽的弧度上。
“你要是在看我屁股,死木头!哼!哼!可别怪姐姐我又要收拾你了,皮子痒痒了就说。”她头也没回的说。
“没看!没看!”我赶忙移开目光,矢口否认。浴室那一幕已经是我一生的心理阴影。
第二间房间,比隔壁那更衣室要大了许多,大概二十平米的样子,布置的像是寻常的独立办公室,
屋里有红色的真皮沙发、玻璃茶几、红色的大班台、红色的靠背椅、红色复印机、红色书架、红色的文件柜,屋角甚至有个红色的冰箱,联想到她那红色敞篷车和红色锤子,这女人除了214,对红色似乎也很执着,只有桌上闪着幽光的一台电脑,不是红色,那电脑薄的像把刀,银光灿灿,屋角散放了几株碧绿的植物。
那电脑散发着幽光,我坐在沙发上,朱颜则坐在了大班台后面的靠背椅上,两只腿高高翘在桌子上,一只手捧住油纸袋,一只手捏住一个生煎,轻轻的咬开一个小口子,吮吸那汤汁,发出轻微的吸溜声,随后脸上洋溢着一片满足。我咽了一口口水,为了这生煎馒头,小爷我溜溜绕路跑了十五公里,一口没尝到,你要是个人,有半点良心,也该给我一个、半个搭搭味道吧!我心里想。搭,魔都方言,尝的意思。
那电脑突然发出滴滴的声响,朱颜把脚放下,凑近了屏幕,手指在键盘上舞动,发出啪啪的声响,就看见那脸渐渐的转了青色,牙齿紧紧的咬住了嘴唇。我本能的意识到,大事不妙,这母老虎要发飙……城门失火,我这池鱼就要遭殃……
朱颜腾的一下站起来,她两只手重重的拍在桌子上,背部微微弓起如猛虎,她就像是在积蓄力量的台风,随时都有发难的可能,我全身的肌肉绷紧,在台风中能幸存下来的都是做好了准备的人们。
“你过来!”她朝我挥手,我只好走过去,她朝电脑屏幕上一指,我低头想要去看,她侧趁此机会,两只手指闪电般的拧住了我的耳朵,我登时疼的眼前一黑,这女人还用力的向左右转我的耳朵,就像是在转收音机的调频器。疼!疼!疼!我疼的嘴里都发出了咝咝的声音。我弯下腰拼命把脑袋往她手的方向凑,以减轻痛苦。
现在这场景滑稽至极,就像后娘在教训前妻生下来的孩子,又像悍妻在虐待气管炎的老公。
“听说你还打算进发廊玩玩?你们这帮臭男人就没有一个好东西!”朱颜说这话的时候,手部明显增加了力量,她又用膝盖狠狠得撞了一下我的屁股。
“老乌贼还是那蜘蛛告诉你的?没有的事!”我试图抵赖,我的脸滚烫,在一个漂亮女人面前承认自己是个色狼,是一件很困难的事。
“还抵赖是吧,还没有的事,那视频我都看过了!”朱颜又加了三分力道,我可怜的耳朵,她的指甲几乎直接划破了肉,血都要滴下来。